新桐哈哈大笑,伸出双臂道:“来吧乖孙女,放心跳,奶奶接着你,不让你摔得很难看。”
夜冥珠深吸一口气憋住,然后奶喝一声,双臂双腿同时往下用力。
只听哧啦一声,被树杈穿个洞的衣衫顿时开裂破成两半,小人儿直直往下掉。
郦新桐腾身接住。
金暮黎这才走过来,摸摸小奶娃的头:“爬恁高干哈?捣鸟窝?”
“宝宝不捣鸟窝,宝宝只是想上去看看小鸟,”夜冥珠伸出小手,要金暮黎抱,“娘亲,弟弟都看过了,宝宝却还没看过。”
金暮黎将她抱在怀里,看向郦新桐:“渊儿上去过?”
郦新桐立即满脸骄傲与得意:“我孙子连凉亭都能砸破,爬个树算什么。”
“可这树也太高了,”夜梦天仰起脖子,“我小时候爬它都掉了下来,那时它只有现在一半一半高。”
“掉下来又如何,还不是被老娘我及时接住?”郦新桐轻哼,“你爹总说我不管你,哪天孩子丢了都不知道,可关键时刻却是老娘救了你这臭小子的小命。”
“是是,那都是阿爹口误,儿子从未说阿娘不管我,”夜梦天好言好语哄着,“那俩小的呢?没跟冥珠一起来?”
“在书房写字呢,”郦新桐说到这,又是一脸骄傲,“我家宝贝就是争气,这么小就晓得读书上进。”
晓得读书上进的夜上渊正在纸上画小王八。
涌进书房的众人:“……”
目光齐齐聚焦纸张,再转到郦新桐脸上:这就是你说的读书上进?您老要不要现场解释一下?
“呃……这个……”郦新桐愣了愣,很快镇定,“一个个的,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读书写字累了还不许人放松放松?”
得,家里你最大,说啥都有理。
几人约好了似的一起翻白眼,却没一个开口反驳。
即将进入腊月,天气越来越冷,金暮黎打算带他们回冥界神居、等过了冬天再来山庄。
一听要把孙子孙女带走,郦新桐立即两眼泪汪汪,还把她拉到超大新库房,给她看满屋新炭。
金暮黎被那几乎堆到房梁、倒下来能把人埋里边的一垛垛黑木炭惊到。
这是要搞批发当炭商吗?
其实人界冷点儿无所谓,让宝宝感受感受、习惯习惯也不错,毕竟他们长大后不可能一直待在神居,总要出去走走见见世面。
可她每天冥界人界两头跑,实在有点烦。
而且更关键的是,她又怀孕了。
虽然知道郦新桐可怜兮兮的表情有一半是装出来的,但她疼宠孙子孙女的心却是真的。
且似乎怕这不够打动金暮黎,郦新桐又屁颠颠捧出许多新衣裳,全是三个宝宝的尺寸,有人形形态的,也有兽形形态的,非常周到,非常齐全。
再瞧瞧郦新桐眼巴巴看着她的模样,金暮黎彻底没声儿了。
最后只有叹口气,道:“那就把他们爷儿四个留给你,我每十天来一次。”
郦新桐立马云散雨收,抱着儿媳妇胳膊不要钱的猛夸,什么善良、贤惠、厉害、凶猛、体恤、德厚……能想到的褒义词儿全都不要命的往她身上堆,堆得金暮黎哭笑不得。
可惜,郦新桐高兴了,她儿子夜梦天却又不高兴了。
十天才见一次媳妇儿,他要能乐意,那得日头打西边儿出来。
金暮黎被逼无奈,只好把已经怀孕的事情告诉他。
夜梦天愣怔之后是兴奋,兴奋之后是发愁,发愁之后突然平静,问道:“什么时候怀的?”
金暮黎说出推算时间就走了。
夜梦天在回想中默然片刻,便追出山庄冲空中即将合拢的临时界门喊道:“好好养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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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常升再也没见过皇帝百里赓。
但当夜,一个身穿缁衣、头戴黑纱帷帽的女子拿着手谕,直接带他离开形同露天牢狱的法阵之地。
不怕他反抗,不怕他逃离,也不问他愿不愿意,只说几句冷漠至极的话:“你若想死,等养好伤,随便你嚣张;若不想死,就乖乖别动,别给本座找麻烦。”
有了被天雷追杀的经历,傅常升不想再体验什么叫死亡,什么叫死亡边缘,尽管他已几百岁。
而且一个女子自称“本座”,这让他有点好奇。
既然是“本座”,那就不是皇族人,如此,他便没有排斥心理。
童年目睹全家斩首,让他幼小的心灵从此种下仇视皇族、官员、太监、锦衣卫等所有相关之人的种子。
可修炼不知岁月,邪魔之道更是让他闭上眼再睁开就是两百五十年。
两百五十年啊。
下圣旨的皇帝,传圣旨的太监,带走全家人、并对他们施以酷刑的锦衣卫,以及监斩官员和太监,早就死了。
一个不剩,全都死光光。
他找谁报仇啊!
除了帝王陵,其他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