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什么时候,都不是任何人告大状的时候。
两国皇帝一国使臣还在这里,选这个时候搞事?
疯了吧?
想死不要拉别人。
幸亏发现得早,被他及时出面将事情压下,新任内阁首辅也是百里钊的人,否则后果难料。
闹大了,在外国皇帝和使臣面前丢脸不说,还有可能被人私下接触加以利用。同时,锦衣卫也会被百里钊彻底清洗。
之前锦衣卫几乎架空了三法司,后来在百里钊暗中插手发威后,三法司将权力夺回一部分。
这么做,显然是遏制锦衣卫,防止锦衣卫权力过大,难以管控。
在轷周志轷将军案,苏、钱两道等重案特案发生后,锦衣卫被换了不少血。
两大重案为何一时半会儿总结不了案?为何牵扯之人越来越多?
因为百里钊不想压。
因为她要的就是一网打尽,斩首抄家,顺便将朝中蛀虫一并踢出。这其中,就包括锦衣卫。
锦衣卫中,大部分都是皇亲国戚及勋臣子弟,有些人真本事没几分,背着上司弄虚作假、杀良冒功、诬良为盗的坏事倒干了不少。
百里钊都知道。
只是在等机会。
然后让朝堂和地方血雨腥风的两大重案来了。
两案结束后,到底死了多少人,入狱流放多少人,他已记不清具体数字了,只知差不多有三万。
三万人,两个案子而已。
想想都脊梁骨发冷。
今日,若在三国首脑使臣来访期间捅出篓子,别说旁人,他呙纲新不死都得掉层皮。
抹掉额头上的冷汗,呙纲新恨不得掐死原告和那名锦衣卫官校。
之后,再次进入陀螺模式、忙得恨不能生出八只手臂八只眼的呙纲新以为这事暂时过去了,等使臣皇帝他们离开流风,再行审理。
他认为,百里钊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但没料到,周不宣竟身穿白衣、头戴白纱帷帽出现了。
半个时辰后,递状纸的原告、帮他忙的锦衣卫官校以及久安道监察御史田宝怀三人被秘密拘捕,锦衣卫官校和原告入了刑部牢房,田宝怀则被直接打进北镇抚司诏狱。
呙纲新听到这个消息时,脸颊木了很久,才渐渐扭曲,狠狠一掌拍向桌子。
好!好得很!又可以走几个!
都是没事儿瞎蹦跶,活得不耐烦的狗!早死早超生!
等等,这周不宣什么速度?
酷刑取消,却只用半个时辰就审出实情,流星都没这么快吧?
难道是用了蛊?
可周不宣不会用蛊啊。
她只想背着百里钊学解蛊。
上次解蛊药没研究出来,倒是无意中帮了大忙,将深藏内廷的奸细给挖了出来。
百里钊是个值得所有人追随的女人,但在体内有蛊的情况下,没谁不想为自己留条退路。
周不宣若能研制出连蛊王之毒都能克制的药,那他……
呙纲新摇摇头。
希望太渺茫。
就在这时,他听到一声熟悉传音:“田宝怀之所以这么胆大妄为,是因为百里坚的驸马项玄石和他有私交。项玄石知道他的打算后,派人接触锦衣卫官校,花钱请他帮助原告,并不知道实情,没有大罪。”
呙纲新猛松一口气。
接着又咬牙恨恨。
项玄石花钱请官校帮助原告,显然是故意拖锦衣卫下水。
这是想从官校身上开口子,慢慢捅到他身上来。
妈的,老子要是这么容易被扳倒,你百里坚的尾巴早就翘上天了。
想从官校往上捅?你以为你是百里钊?
就这脑子还想坐高位?也不怕摔死!
还有那名官校,个见钱眼开的狗东西,即便这回没连累老子,老子也要把你踢出去!
呙纲新低声咒骂着,直到把自己心里骂舒坦。
一名官校而已,怎么处罚他都不可惜,他只担心一点:百里钊何时拿锦衣卫开刀。
但仔细想想,估计得很久。
到她彻底清理门户的时候,他怕是早已回家颐养天年。
“所以,都御史受贿是假的?”冥界神居里,金暮黎微微歪了歪脑袋,“那岂不是诬告?”
“对,原告是受久安道御史田宝怀指使,而田宝怀之所以这么做,仅仅是因为他自己曾因徇私舞弊,被都御史狠狠责骂过,”青羽摇摇头,“怀恨在心,想着法儿报复。”
“责骂几句就这么往死里报复?”金暮黎感觉不可思议,“徇私舞弊却只是责骂而未上报处罚?那说明其实是庇护了他啊。”
“心胸狭隘的人容易被表相蒙蔽双眼,看不清谁对他好,”青羽叹道,“百里钊暂时没动都御史,可能是怕动静太大,引起注意。”
“这个不用说,紫电使臣一走就会动手,”金暮黎语气肯定,“包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