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脉看诊,她写下一方:“将方中之物捣烂,加葱白三根、食盐少许,一同捣成泥状后,敷填幼儿脐部,外加布条扎紧固定,用不了多久,小便就会畅通。”
婴儿父亲接过一看,药方中只有简单的两个字:田螺。
倪掌柜见之,不由想起治病方法多种多样、甚是奇妙的善水道长。
他不知,此刻的善水道长正站在城外某村庄,一脸懵。
青羽什么都没说,只把他带出神居扔到这里,他到现在都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
不过,很快就有人告诉他了。
毕竟,金暮黎眼中那张变化不大的“学生脸”,也是别人认出他的明显标志,尤其是被他救治过的患者。
在农人堆出满脸褶纹的热情笑容下,善水这才知晓眼前的村庄是改了名字的疯狗村。
村名并非特意更改,而是被人叫出来的,原因是~~
数年前,村中一位老农的独生子被疯狗咬伤、有性命之虞,恰巧年少道长路经此地。
当时的善水搜肠刮肚,对狂犬症也是无计可施。
不过,天生该吃这碗饭,正束手无策时,脑中竟灵光一闪,想到古人常用“以毒攻毒”的疗法治病。
于是,老农便按他所言,试着将疯狗脑髓涂在儿子伤口上。
原本是死马当活马医,能不能治好疯病,完全看天意。
没想到,嚯,儿子当晚就好了!
这事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远,到最后,就传成了疯狗村。
善水本不知什么疯狗村野狗村,自己曾在这里停留过多久,给什么人看过什么病,也都记不清。
毕竟,走过的地方太多,诊过的病患难以数计,不可能全记住。
但这个病例,只要经过提醒,他却能想得起~~因为那是自己治好的第一例疯狗病。
老农儿子得救受益,他也因此有了治疗疯狗病的法子,并在后来年复一年的“旅途”岁月中,治好不少被疯狗咬伤的患者。
每一个被治愈的病人及其家眷都很热情,哪怕已经过去很多年。
农人连拉带扯的将他请到家里,他婆娘也喜出望外,嚷嚷式招呼两句,便龇着牙奔进灶屋烧水。
“道长行善积德,就是个福人,”农人看着他,笑意不减半分,“我儿子都已老得不像样子了,道长却还是当年的俊模样,没啥变化。”
善水最怕夸奖与赞美,每每遇到,都不知怎么应对,只能红着脸局促重复:“哪里哪里。”
他不知这也是一种风情,且相当致命。
好在对方是个老男人,瞧他这样,只觉容貌和当年相比变化不大的厉害后辈依然憨厚。
善水听对方说着过去的事,思想却渐渐走神。
暮黎还在阵法山庄吗?
我要不要去找她?
四个娃怎么办?
青羽大哥真的要将他们丢给四位干爹吗?
……
“道长!善水道长!”
农人的呼喊近在耳边,粗糙的手掌还在他眼前使劲晃了晃。
善水看看他的手,再看看已经端到桌上的水,尴尬得连耳朵都红了:“抱、抱歉~~”
“老李头,你家孙儿回来了吗?”
尚未说完,便被一道大嗓门打断。
“我那老婆子已经连吃好几副药,怎么丝毫不见好转?”
吼着吼着,人便进了屋,“是不是你孙子帮忙带的药有~~”
看到有陌生人在,话音戛然而止,随后便是惊叫:“这不是、这不是……”
“就是善水道长,”老李头狠拍对方肩膀一巴掌,“你鬼叫什么!”
大个子老头摸了摸被打疼的肩头,顾不得埋怨老李头手重,只知龇牙乐:“竟然是善水道长,简直是天上贵客,老李头你运气,咋就让你先遇到神仙?今晚便宜你,晚饭搁你家,明儿就轮我家请……”
滔滔不绝,呶呶不休。
老李头一脸的头大。
善水打断他:“婆婆怎么了?”
大个子老头就像打鸣打到一半的公鸡:“啊?啊!啊对对对!哎呀我怎么把这茬忘了?这里有现成的神医啊!哎呀瞧我这脑子,真是……拿把镰刀割断算了!”
老李头见从不拿糖作醋的善水已经站起身,又猛拍他一巴掌:“啰嗦什么,还不带善水道长去你家看看!”
“哎呀对对!瞧我这该打的嘴,尽顾着说了……”
老李头恨不得踹他一脚。
善水失笑,觉得这俩老头有些可爱。
去了大个子老头家,为咳喘不止的老婆婆诊过脉,又看了看服过的药的药渣,善水确定道:“药是假的。”
“什么?”大个子老头惊了,“假的?”
善水点点头。
“这该死的药堂,竟然给我假药!”大个子老头怒骂起来,又转向老李头,“肯定是看有林年纪小,欺负他不懂药,故意拿假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