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只是笑,并无解救自己的意思,便浑身一软,空中放瘫。
易祾玉瞧它垂挂在自己手心装死不动,不由嫌弃一扔:“才不要你,还会拿小眼睛告状。”
正要往金暮黎脚边蹿的猕猴妖兽闻言,立马原地不动,直到易祾玉奶声奶气轻哼一声,才哀哀匍匐,受伤残废了般慢慢挪蹭。
“小玩意儿长不大,戏倒挺多,”金暮黎看乐了,“玉儿也是,之前没这么多话,今儿是开闸了?”
易锦也很惊奇:“还以为她是比冥珠、清玥她们说话晚,没想到一口气能说出这么一大串儿来。”
“咱不是不会说,只是不想说,”金暮黎打趣道,“然后今天是摁到哪个开关了,才放了声。”
既然现了身,就陪他前行。
两人五娃加一小妖兽,路途很是热闹,易锦心里无比满足。
遇到需要帮助的人,便由他去做,金暮黎只在旁边看着,不掺和。
到了饭点就吃饭,到了夜里就睡觉,作息和以前一样。
无忧无虑度朝昏的五个崽崽儿小兽态睡在储物袋,既看不见,也听不见或客房、或林中、或泉边、或涧旁的动静。
敦厚而不愚的善水由青羽亲自护驾,前往帝都看山建庙,带徒种草。
雍容尔雅的夜梦天~~特意从遐方绝域之地赶回来的郦新桐没见着孙子孙女儿媳妇,气得直接拉着夜循谦跑了,哪还管儿子干什么。
生个小孩,原本就不是抱着养儿防老的心思,长大成人后,也没乌鸟之情、乞儿终养的的想法,如今只是接到信、拼命赶回想看看孙子孙女都不能遂心,哪能不气。
夜梦天独行侠般先在郕王封地助人行善,后又自个儿去往别处。
俊俏风流的易锦不用说,每日玉匙金锁,过得比谁都快乐。
就是不断转移战场、时间久了之后,也觉得有些吃不消。
好在此时已近春节。
金暮黎要回冥界,带夜清玥、夜冥珠、夜上渊去妘家堡赴约。
而腊月二十六,四皇子郕王百里音尘,则在瓘城举行大婚。
无召不得离开封地的皇族各兄弟都差人送来了贺礼。
身穿喜服的百里音尘亲自到城门口迎接正妃。
这待遇,让辖内所有百姓都明白,即将进入郕王府的女主人,很受郕王看重。
然而,还有更让他们吃惊的。
郕王妃竟是骑马而来。
浩浩荡荡的车队跟在后面,那是一车车、一抬抬数不清的陪嫁。
坐在马车里的年江春掀开帘子,极力伸脖子探头,想看新郎姐夫,却被一只手强摁回去。
两匹头戴大红花的高头大马已经齐头并进。
喜庆高昂的锣鼓声中,新人携手迈进王府大门。
没跑太远、得信便及时赶回来的夜循谦、郦新桐稳坐高堂之位。
夜梦天为了避嫌,没有出现~~百里音尘还不知道当初在芳草城,年灞泠曾心仪于他,更不知道年江春为了二姐,下药未遂。
金暮黎也没凑这份热闹。
百里音尘拜完堂、和新娘喝那一个匏瓜两个瓢的永结同心合卺酒时,妘宇然正抱着三只雪白兽崽儿不撒手~~真是连睡着了也不放过。
来妘家堡做客的魏庭枝笑看那人对神兽崽崽儿爱不释手。
烛光中,他放轻脚步凑过去,温声低语:“你若喜欢,我们可以领养一个。”
妘宇然垂着眸,淡笑不语。
魏庭枝握住他轻抚小兽崽儿雪白软毛的手:“你是心有顾虑?”
妘宇然沉默片刻,才低低道:“长久与否,还是两说。”
魏庭枝凝视那人烛光下的长睫:“你不信我。”
妘宇然心中一怅。
以为二人关系要因此而凉,没想到,魏庭枝却伸指抬起他的颌:“无妨,我会让你信我的。”
妘宇然眸光微动。
“离开京都之时,家父已知晓全部内情,”魏庭枝从袖中摸出一封信,“他说,单门独院已备好,随时欢迎另一个儿子回魏府。”
妘宇然愣住。
魏庭枝将信塞到他手中:“家父还有一封信,让我时机成熟时呈给妘伯父,伯父若不嫌弃,我便也是他的另一个儿子。”
妘宇然眼圈渐红。
魏庭枝的话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
忐忑完全被震撼和感动替代,他拆信展阅,只这亲笔信的开头,便让他有种想流泪的感觉。
魏父写道:“宇然我儿……”
“你……”妘宇然抬首间,双眼模糊,“你们……”
魏庭枝用指腹轻拭他的泪:“过去无法抹去,但可以填平,你的余生里,除了妘家,便是魏府。”
说罢,又俯身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几句极其霸道,却令人如同吃蜜且心安的话。
焚香煮茗、娓娓而谈皆因相合,朝云暮雨、温情脉脉皆因情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