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绾定了定。
“太子日益骄纵,肆无忌惮,都是陛下给惯得。”
“昔年,赵武灵王,推行胡服骑射,赵国一时间以强悍闻名于诸侯国。臣只希望,陛下能以赵武灵王为诫。”
赵武灵王,他一生做的最错误的事情,就是换立太子。
王绾确实用心良苦,看的出,他是想要保住扶苏的太子位。
嬴政站在原地,双目如炬。
没想到,王绾竟然这么在意扶苏,甚至直接举出赵武灵王这样的例子。
嬴政听了,自然很生气。
“在丞相眼中,朕会昏聩至此?”
在嬴政心目中,赵武灵王犯的错,他绝对不会犯。
他比诸国、历代的君王,都要优秀。
而王绾这位帝师,之所以教导嬴政成为了天下莫不敢畏的秦王,他所采取的主要方法就是总结历代帝王所犯过的错误。
如果秦王能够不犯历代先王所犯的过错,那么他就是一个好大王。
所以,诸国历代先王的事迹,王绾和嬴政都烂熟于胸。
王绾只是稍稍一提,嬴政便知道,王绾究竟在说什么。
王绾则对曰:
“臣纵观诸国诸王之史,未见有几位太子乃顺利登位。何况,如今之秦国,岂是昔日之秦国焉。臣以为,非今太子,无人可以继陛下。”
嬴政听了这一席话,向后拢了拢袖子。
“连你也不例外,对扶苏评价这样高。不过,即便你不说,朕也对扶苏早有打算。”
王绾自然知道嬴政的心思。
他担心太子在外太久,会和人结党,但是废太子,必然又是大事。
陛下左右为难,于是就把太子这块随时会发热的烙铁放在自己手心,以把控他。
只是,小心有一天,这块烙铁发了热,陛下想握,也握不住。
王绾再次作揖。
“陛下既然这般说,老臣也无话可再说。”
嬴政淡淡道:
“丞相回去歇息吧。明日还要继续行路。”
“谢陛下。”
王绾今夜这有些倚老卖老了,所幸陛下还给了他面子。
毕竟师徒的情谊,那是嬴政在这世界所获得的少有的温暖。
看着王绾佝偻着身子背对着他慢慢往回走,嬴政忽的对左右说。
“丞相老矣,当有人替之。”
“赵武灵王,之所以会被饿死在沙丘,实则犯妇人之仁矣!朕岂会走他的老路?”
“朕为始皇帝,天下在朕手中,扶苏纵使才华再高,若没有朕,不过和路边的泥沙无异。”
左右内侍静静听着,两个人都不敢说话。
————
两日后,秦皇抵达琅琊。
秦公子羽、公子常二人于道相迎,而后随秦皇抵达琅琊。
扶苏既担心,又企盼的事情,最终没有发生。
徐市并没有出现。
当初嬴政让屠唯去东面寻找陆地,船只已经启程,但是直到今天,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船飘去哪里了。
东渡,九死一生。
扶苏这么想着,又望着东海之,波涛滚滚。
就在这东海滨海海滩边,若是有人肯有心留意岸,会发现在一片人迹罕至的干涸的沼泽中,看到锁链和铁锤在地被拖拉的痕迹。
另一边,东海之,飘着一艘巨大的船,这是为嬴政东巡建造好的另一艘大船。
因为扶苏,嬴政特别想知道,东海以东究竟是什么样子。
而扶苏望着惊涛拍岸,卷起前堆雪,忽的又被‘曹操’附体。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巨船之,两边的巨浪拍打着船身,船体摇摇晃晃,众臣依附在嬴政身边。
东海之滨虽然有海船,船只技术发达,但是那是为了海战,船只大多轻快敏捷,船身不大。
但是这是嬴政东游的船,设计之初的本意就是为了容纳诸多人在船身面走,并不需要走太远。
所以船身坚固庞大,但是行驶起来,速度非常慢。
而今日,更是奇怪,海风浪极大。
船身摇摇晃晃,众臣都立不住脚。
唯有太子一个人在船头尽情吟诵,其结果就是一个大浪猛地越过船头,把扶苏拍倒在船头。
这可吓坏了郎卫和水师首领。
稍微不小心,秦国的太子就没了。
扶苏洗了个海水澡。
这样滑稽的场面,自然引得众臣哈哈大笑。
而嬴政,他似乎非常乐于欣赏扶苏这样窘迫的场面。
王贲瞧着,这父子两的关系,终于开始日渐紧张起来了。
公子羽看到这一幕,心里却开始作盘算。
太子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