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戊这么想着,这才眉头舒展,他粗大的手指重重的握着笔,在奏章上聚精会神的给二世写奏章,陈说这里遇到的情况。
贪官污吏的问题,这倒是其次,这货币问题已经不能再耽搁了,当地人已经是在用物物交换了,请陛下速速下决断。
这日复一日,夜复一夜的勤恳,大有从前为秦王的先帝的处事态度,引得诸臣钦佩不已。
王戊一行人也没有想到,他们只是换了件衣服,和楚地乡人一起喝了喝水,聊了聊家中情况,他们离开郢都之际,却赢得了满城百姓的拥戴。
出城之日,王戊换回了常服,威仪俨然。出行马车,气势浩荡,车骑如龙,盘庚在楚国的城道里,大量的郎卫护卫周边。
只是今日最醒目的风景可不是王戊的车骑,而是荆楚乡民的送行。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这消息插了翅膀似的,很快就飞到了咸阳城。
扶苏没想到,王戊竟然做的比他期待的还要出色,他竟然做到了让楚国乡民为他送行,而且这些时日来,陆陆续续从郢都送来的奏章,都让扶苏了解到了楚国的情况。
王戊的所作所为,简直是撕破了一直以来笼罩在帝国头顶上的连片乌云,随后迎来了帝国的曙光。
这个消息就是春风拂过寒冬,让整个帝国的百姓听说了这件事,都心里头一热。
秦国会善待庶民,并且真的在做了。
王戊哪里知道,一封家书催动了他要做些从前旁人做过的事情的念头,而这个念头直接摧垮了帝国的敌人,也将原本为疆域辽阔、交通不便而受困但同时享有极大的独立自主性的秦国地方官吏敲响了警钟。
原本那些滥竽充数、混吃混喝的地方官吏纷纷对自己治下的事务不再像从前那样视若无睹。
只是,事情从来都不会只朝着一个方向发展。
王戊的行为却是给地方吏治开了新风,给许多人敲醒了警钟,但是他们忙着的是掩盖问题,而不是主动解决问题。
接下来王戊所继续向东行进所路过的地方郡守、县丞,通通因为提前收到了消息,一个个都做足了准备,以准备应付帝国这位不同凡响的御史大夫。
在这之后,王戊的巡察行动就变得顺利了许多,随行之人自然也察觉出来,各地方都有问题,只是不敢奏报而已。
临淄郡临淄城,城门前,秋风萧瑟,黄叶乍飞。
让来往行人侧目的是,悬挂在城门前的那些头颅。
这些头颅已经是悬挂了三天了,太阳曝晒,咸风吹拂,面部发白,吸引了不少飞虫。
妇人见到自然遮掩着自己的眼睛,但是幼小的孩童见到这些被吊起来的尸体,则一个个眼睛瞪的极大,他们如此做,自然是为了模仿那些悬挂起来的死人头颅上的最显著的眼睛。
死人的眼睛瞪得极大,这自然使得这些死人的面目更加可憎。
这死的人,都是田氏。
至于死因,自然是刺杀诸王。
不仅仅城门前有悬挂起来的头颅,市中也有大量的被腰斩的尸体,这是试图起义造反行谋逆之事的人。
鲜血和秋雨一样,一起滴滴答答往地上淋淌,随后被太阳炙烤蒸发,又为尘土和落叶所掩盖。
伴随着诸侯王到来的是死亡的恐怖气息,边地在新王的威压下,将六国宗室后人的生存和发展空间猛地挤压到阴间。
六国的残余势力再一次遭到秦国的血腥镇压,没有给其宗室后人留下半点余地。
残酷血腥的屠杀,以暴制暴的做法,更是在民众的头上悬了一把刀子。
刑杀的飓风伴随着二世的刺史和秦国锐士们的铁蹄,袭卷而来,而帝国的御史大夫巡察楚地,整饬不作为的官吏的事情随后又像春风一样刮过来。
帝国自然开始变气象。
帝国的诸侯王们体内流淌着的是和二世同源的血液,伴随着分封,帝国的血管扩张到了边地。
二世看着奏章,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已经掌控了天下。
他身体里的血液和帝国的疆域融为了一体。
关中为头脑和身,边地为手足,这些手足就交给他的手足兄弟们治理。
二世不过继位不出一年,却已经把天下来了个大清洗,这效果自然是非常明显的,整整两个月,边地再没有传来任何边地暴动的消息。
这样的帝国气象,是蒙恬以前从来没有想象过的。
二世得到刺史和各方诸侯的回应,自然志得意满。
“边地的隐患终于被消除了,朕心甚慰。灭掉了那些宗室的残余力量,帝国这才算得上是彻底稳定。”
蒙恬从前也是边地分封之策的支持者,只是他没想到,这效果竟然这么卓著。
没想到先帝用了十年的时间没有做到的事情,二世一上台就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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