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你老实告诉娘亲,你过得好不好?”
“如果实在不行,我就算豁出命去也要把你救回来”
络妃眼神坚定,似乎已经做好了全部准备。
“娘至今忘不了当时选中你去和亲时,娘亲的心有多痛”
“像刀割油煎似的,一刻疼得也受不了”
络妃抹着眼泪。
可那时的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除了顺从只能顺从,只有顺从她们才能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她们才有希望。
“不用”,云珠含泪:“女儿现在过得很幸福,想必您也看见了,我夫君他心里有我”
“他对女儿特别好,在大景朝从来没人敢欺负过我,能嫁给他是老天爷开眼,可怜您女儿的命不好,没早点儿遇见他,倒吃了不少亏”
“那就好那就好”
络妃松了口气。
“你这么说娘就放心了”
“娘已经答应莉贵妃,等昀儿成年就立刻搬出宫去,绝不与她的幸越相争”
“想来以后的日子也能平平安安的”
络妃的憧憬十分美好。
大女儿在外邦被夫君疼着,每年都能回去探望一两次。
她自己跟着儿子在封地,过着平平静静的小生活,谁也别想拆散母子。
可惜这一切,都被眼前突然跪下的女儿打断了。
“娘,您想不想当太后,想不想一劳永逸?”,云珠问得认真。
络妃吓得扑通一声瘫在地上。
“你……你从哪里冒出来的想法?珠儿,你疯了么?”
“我没疯娘!”,云珠从地上站起来,坐在母亲身边。
“您想想,假如您当了太后,以后还有莉贵妃什么事?”
“论才能,昀儿不比任何人差”
“论长相,昀儿更是比那个什么幸越英俊潇洒”
“您就算不为自己考虑,总不能连昀儿也埋没了吧?”
“反正女儿冷眼看着,新君是昀儿最合适”,云珠撇撇嘴。
不是她瞧不上幸越。
的确幸越那小子一肚子小聪明,真到大事上就一塌糊涂。
偏偏莉贵妃还娇惯得不行,明明是男儿,养得比女子还娇贵。
没学到男人的真本事,倒把女人之间的下作和勾心斗角,学了个干干净净。
“那也不行!”,络妃直接打断她。
“你想都别想,莉贵妃母族势力滔天,你让昀儿去争,就是在要他的命”
不是不想让儿子有出息,可她更想儿子平平安安地活着。
见母亲意志坚定,云珠也没再劝说。
至少现阶段,他们和莉贵妃还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大家相互背叛谁都讨不了好。
……
四月过去,五月将至。
叶思钧有些好奇库尔纳的五月节是怎么过的。
五月初五当日,小两口坐着马车,沿着护城河悠悠转了一大圈。
“这么荒凉?你们京城里没有年轻人?”
“为什么一点儿节日的气氛都没有,冷冷清清不像过节”
“呵”,云珠凄然一笑。
“还过节,家国都要保不住了,上哪儿过节?咱们出城时你不是看见了么?大部分百姓都紧闭门户,大白天都不敢开门”
叶思钧皱眉沉默,大手捏了捏云珠的脸颊。
“怎么?你有心事?”
“你说要是幸越登基,咱们这一趟岂不是白来?皇上他一定会很失望的”,云珠心事重重。
作为异族公主,她当然希望自己的娘家能昌盛,她也想好好撑起腰板。
作为大景朝的儿媳,她更希望自己的娘家少添麻烦,最好没有麻烦,两国邦交永世长存才好。
“不会的!”,叶思钧淡淡一笑,胸有成竹。
“什么不会?”,云珠看向他,眼眸亮晶晶的。
叶思钧没有回答,只是静静欣赏车帘外的风景。
……
王后和太子被行刑后,库尔纳彻彻底底安静了几日。
国君更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似的,眼神无光,神情呆滞,与之前的判若两人。
“陛下”
莉贵妃端着药来到他跟前,温柔替他喂药,替他端上甜口的蜜饯。
“这几天您身子不适不能上朝,一直是越儿那孩子,他将大臣们所奏之事,按照轻重缓急分门别类都筛选出来,方便您批阅”
“这孩子有心了,回头朕一定要好好嘉奖”,国君淡淡的。
“多谢陛下!”,莉贵妃高兴。
“还有一件事需要陛下做主”,她笑道。
“什么事,你只管说?”
“是那些流民的事,先前……父兄已经带兵将他们全都打跑,可现在各地又源源不断冒了出来,队伍比以前还要壮大!”
事情已经瞒不住了,仅凭一个贵妃和皇子,还没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