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珠小公主一直心不在焉。
除夕夜宫里依旧忙碌。
叶思娴养好身体和素妃一起打理宫务,将盛大的除夕宴办得热热闹闹。
她陪着赵元汲坐在高位,目光流转过底下妃嫔。
一年年过去,她们已经由花骨朵般的年纪变得深沉内敛。
再也没人穿着花花绿绿的衣裳对帝王抛媚眼,再也没人大声说说笑笑。
她们三三两两坐在底下或目光呆滞,或淡漠地看着歌姬舞女,整个宴会看似热闹实则冷清。
叶思娴其实是愧疚的。
好端端的姑娘家就应该嫁人生子过平凡日子,何必把一生搭在宫里。
可惜愧疚归愧疚,她并不会因此把自己的男人献出来。
“记得去年你们出宫游玩,不知玩儿得怎么样?”,叶思娴笑盈盈问。
“去年大家在明山行宫里待了十几天,姐妹们呼吸着新鲜空气,每日游山玩水都不想回来呢”,襄妃捂着嘴笑。
“既然大家都喜欢,今年咱们再挑个地儿一块儿出去逛逛如何?”
叶思娴笑着看向帝王:“不知皇上肯不肯赏脸带姐妹们出宫逛逛去?”
这么一问,后宫妃嫔纷纷看过来,一双双干涸的眼眸里燃起一丝希望。
“朕自然愿意的,不知爱妃们想去哪儿?”,赵元汲似笑非笑。
“现在恐怕定不下来,回头我问问姐妹们再说,皇上只说去不去?”,叶思娴笑吟吟。
“自然是去的”,赵元汲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长袖善舞的歌姬舞女们退下,京城最大的杂技班子热热闹闹上场。
加上皇帝有言会带所有宫妃出宫游玩,沉闷如一潭死水的宫里突然热闹起来。
连平日最不爱说话的几位小才人都拍手叫好,除夕宴当真热闹。
子时过后,放过鞭炮吃过饺子,宴会才意犹未尽散开。
叶思娴拖着半醉的身体回到储秀宫,连妆也没来得及卸就倒在床上。
“娘娘怎么喝这么多?”,巧燕皱眉,带着春蝉和灵芝打水服侍。
“或许娘娘今日高兴呢,又一年了不是?”,灵芝亲手替主子脱去鞋袜。
“主子高兴才不会喝这么多,我看似乎是有心事吧?”,春蝉细心。
“别胡说,大过年主子高兴着呢”,巧燕长舒一口气:“咱们好好伺候,主子喝多了会头疼”
“哎”
钗环衣裳褪去,妆容卸掉,叶思娴钻进被窝拱了几下就沉沉睡了过去,连赵元汲半夜过来也毫无知觉。
她只隐约知道身边多了个熟悉的宽厚身躯,整个人下意识钻进他怀里。
“你混蛋!”
“你混蛋!”
“你快点把她们弄走,不然我这一辈子都良心不安”
向来乖巧的小女人突然凶巴巴起来,又哭又闹满脸泪痕。
“我看见她们一脸面如死灰,我就觉得是我的错,都怨我,可明明不是我的错,我为什么要把你让出去,我不可能让的”
她霸道低吼着,像做了场噩梦。
“好,不让,永远不让,朕心里永远只有你一人”,赵元汲低声哄着。
天知道他现在有多高兴,高兴到连窗外烦人的更漏声都动听了许多。
“新的一年,朕要封你为皇后,正式娶你为妻,我们名正言顺琴瑟和鸣可好?”
一个贵妃和皇帝恩爱那叫祸国乱政,叫狐媚祸主,叫专房专宠。
而一个皇后和皇帝恩爱那叫伉俪情深,叫夫妻恩爱,叫琴瑟和鸣。
仅仅一后一妃,都不一样的,完全不一样。
“切!我才不稀罕”,醉酒的女人打开丈夫的手。
“我不想当皇后,也不想当贵妃,我只想当你的妻子,我们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平平安安过日子”
“白天我们出去劳作,晚上我们依偎在窗口看星星看月亮”
叶思娴似是梦见了这般场景,整个人都笑得发光。
“春天,我们就开辟一块荒地种下种子,夏天我们就找一处荷塘一起吹吹凉风,秋天咱们就能收获粮食,冬天我们一起堆雪人”
太理想了,理想到这样的场景在梦里都觉得不真实。
“好”
“朕答应你,有生之年朕一定带你过几年平凡日子,实在不行……还有下辈子”
帝王郑重承诺。
叶思娴笑嘻嘻捂住他的嘴:“说说就行了我才不相信,你那么忙我们怎么可能,除非下辈子”
“那就下辈子吧”
赵元汲轻轻安抚妻子,尽可能让她睡得安稳一些。
“咱们下辈子一定要当普通人,做一对平凡夫妻”
内室终于安静下来,只有一盏朦胧的夜烛还在隐约亮着,时不时爆出一两朵烛花。
“好,不让,永远不让,朕心里永远只有你一人”,赵元汲低声哄着。
天知道他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