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知府大人的盛怒,野狐一帮人根本不怕。
仿佛签字画押对他们来说就是一顿家常便饭,今天吃明天还能吃那种。
许知府冷笑。
“不要太得意,等秋后问斩看你们还笑不笑的出来”
话音未落他招呼文书和捕快们,画押的画押,圈禁的圈禁。
终于忙活完,他散了衙回到书房,再次对着京城的方向老泪纵横。
“老臣不负皇上所望,终于将这帮祸害给除去了”
这一天,年过不惑的知府第一次觉得,自己没有白白在这个位置上待着。
甚至他夜里做梦都比往日充实许多。
梦里,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他带着捕快们将一窝又一窝土匪一网打尽,还受到圣上表扬,加官进爵做了京官。
他也能每日穿着朝服进宫面圣,和其他同僚一起讨论军国大事。
而不是一辈子只能游走于偏远地方,当一个不大不小的地方官。
可惜梦终究是梦。
梦醒了一切还是会恢复原状,或者……还不如原状。
“不好了!”
“大人不好了!”
随从小厮慌里慌张闯进他的卧室,大惊失色,连声音都变了腔调。
“怎么了一大早的”,许知府不耐烦。
“昨晚那帮人被劫狱了,咱们牢里还死了两个牢头”
“什么?!!”
许知府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一再确认。
“真的吗?你确定?”
“是真的!那两个牢头被人活生生割下脑袋,血淌了一地,惨得很!”,小厮吓得屁滚尿流。
许知府整个人也如遭雷击,半晌回不过神。
“走,去看看,带我去看看!”
他哆哆嗦嗦来到牢房,还没看见场面先闻见扑鼻的血腥味。
老知府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老泪纵横。
“皇上,老奴对不住您呐!”
……
同一时间,赵元淳也得了消息。
“越狱了?”
“那知府老儿干什么吃的,连个犯人也看不好?”
都帮他抓到手了,这居然也能跑,还有比这更饭桶的饭桶?
“许知府本就是一介书生,手里那些个捕快也七零八散的,他守不住也是正常”
心腹属下刘刚禀报。
“不错,那许知府身边得用的人没几个,文书倒是跟了一堆”,陈进道。
赵元淳皱眉寻思半天,也只得接受这个事实。
“罢了罢了”
“本王能逮他一次,就能逮他第二次,只是有一件事最麻烦”,他苦恼挠着头。
“老子帮他捉回来,他还是看不住不是白搭?”
刘刚和陈进面面相觑,然后抱拳。
“那王爷只能暴露身份了,到时候属下带人去守着”
“嗯”!
赵元淳目光迥然:“也只能这样了”
其实还有一件事难办。
野狐被捉了一次警惕心极度增强,怎么可能甘心被捉第二次?
茫茫黑森林,说不定他连找都不可能找得到。
至于他身上那个秘密,他为什么会御林军的功夫,那就更不可能解开了。
思及此,赵元淳更加心烦意乱。
之后的半个月,赵元淳边派人给许知府写信,边带人在附近山头里搜寻。
许知府知道朝廷派了钦差来替他剿匪。
激动地连夜上门拜访,还将他手里所有的捕快都交给赵元淳,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把土匪剿灭。
赵元淳其实不想要,最后也只得收下。
在山林里搜寻半个月,曾经的山寨已经人去楼空,野狐果然不见了踪影。
赵元淳只收了几波不成气候的混混团子,将他们关进牢里打了板子,最后放出去。
总之,这半个月他过得百无聊赖。
山附近的森林都搜遍了也没发现野狐的踪迹,他骑在高头大马上,盯着不远处的黑山头。
“我想往里走走看”
“不可啊大人,万万不可!”,许知府第一时间拦下。
“黑山林里野兽出没,有熊瞎子、白额猛虎、还有狮子豺狼,里面不可能有人的,连最英勇的猎户都不敢去”
土匪也是想活命的,他们找的是自己的藏身处,又不是墓地,更不是专门去喂狼的。
“不要紧”
赵元淳冷冷一笑。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我带上最锋利的匕首和暗器,半天就回,你们放心”
话音未落,他从刘刚和陈进手里夺去干粮包,策马扬鞭往里走去。
“你们原地驻扎,我去探探路很快回来”
刘刚陈进想跟着,却被赵元淳一声吼给吓了回来,王爷不想让跟着,他们无论如何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