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师团被四行团这劈头盖脸的一棒给打‘趴’了,在新乡开始集结师团主力,不敢再贸然进军郑州方向。
四行团那边却是清点各种战利品不亦乐乎不说,还替自己又争取了足足两天时间。
或者,更确切点说,是替正在朝郑州方向撤退的新乡难民争取了最后难得的48小时。
庞大的难民潮终于赶在2月18日晚间抵达黄河铁路桥附近,依旧还没有被爆破的这座铁桥成了数千人的生命线。
这一次,没有断掉的桥梁阻拦他们的去路,数千民众也没有成为日寇泄愤之下的牺牲品,站在大桥上哨所里的唐刀默默松了口气。
站在他身边的庄师散有些诧异的看了唐刀一眼,刚刚他竟然有种直觉,这位从下午时分就站在桥上看着远方的团座,貌似不是在等两个小时之前就已经载着第一集团军最后4000人开过铁路大桥的那趟军列,竟然是在等这些衣衫褴褛的普通百姓。
这些百姓有什么好等的,没有这座大桥,他们自然会去往上下游方向,如果都涌入郑州,反而给那位程司令官更多负担。
“庄参谋长,你来之前肯定心中发问,我站在这里在等谁?但现在,你应该有了答案是不是?”唐刀看着从桥面上经过的百姓,没有回头。
“是,团座你是在等这些从新乡撤退的普通百姓吧!”庄师散微微错愕之下,保持谨慎说道。
“庄参谋长,你知道为什么我会用你这个在很多人看来并不具备多高明军事能力的人当参谋长吗?”唐刀再问。
“是因为我是松江保安团在我团军衔最高之人,稳定加入我团四行团的原保安团官兵们情绪吧!还请团座明示,否则我却是想不出其他理由了。”庄师散很直白的回答道。
“呵呵!如果说之前以你为独立营参谋长,自然有安抚保安团弟兄们之考虑,也有用此来向王司令表明,我独立营绝不会亏待他松江保安团弟兄之心,但随着几场大战之后,虽军内尚有派系之说,可几乎已经算是捏合成一個整体,尤其是随后扩营为团,所谓安抚,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唐刀回过头来,淡淡一笑微微摆头。
“那是.......”庄师散心跳略微加快几分。
其实唐刀刚刚所问的,一直也是他疑虑之所在,无论资历还是能力,他都在郭守志之下,但偏偏唐刀选择了他当参谋长,却让郭守志去当营长,虽说那是实职主官,但论团内地位,却是在他这个曾经的保安营长之下的。
“那是你庄参谋长心底对中国这个国家,中华民族这个民族有善意!”唐刀眼里涌出欣赏。
“虽然我看你第一眼,就知道你不是一个合格的军人,你眼中有贪婪,也有保命的精明,但你却无比坚定的把自己姐姐姐夫的宅子贡献出来当松江指挥部,我就知道,你这个**子,不希望丢掉松江,甚至为了它,你可以放弃除了生命之外一切物件,这对于在江湖中打滚多年的你来说,已经很难得了。”
“团座,你这么说,属下可真是汗颜了!”庄师散脸不由猛地一红。
因为,唐刀算是说到他心坎上了,他是想守住松江,但他真的不想死。
“不想死,才是最正常不过的心理,不说你我,就说那些已经战死沙场的弟兄们,他们又那个想死?但,没办法,小鬼子的刺刀都快戳到脸上了,不死,就有更多的人死!”唐刀微微一叹。
“你有江南人的精明,但你同样有江南人骨子里反抗的勇气,不然,你不会在松江外的那片战场上顶住压力和小鬼子巷战一日夜,你自己也知道,其实你和你的兵,在指挥官的眼中,已然是弃子!你所做的,远超出了包括我在内所有人的想象。吴、郭两位军长对你的评价颇高。”
“那时候,属下也是被逼的,不和日本人拼命,恐怕就没命了。”庄师散回想起松江西城外那一幕,脸色微微一白,尚心有余悸。
要知道,当了保安营长几年,枪都没机会打几次,却是上来就和上千日军硬抗,的确是远远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无论心理还是技战术上。
“你说的是实话,但拼命,也不是什么人想拼就能拼到最后还能活下来的。”唐刀淡淡一笑。“但让我真正选择你当参谋长而不是郭守志的,不是这个。
那是于嘉兴前线撤向广德的途中,你还记得你给一个哇哇大哭的幼童身上塞了几个糖果吗?并把一袋粮食丢给他即将饿死的母亲吗?”
庄师散仔细回忆了好半天才想起有这么一档子事儿,有些难为情的摆摆头,“我一听那娃娃哭嚎的喊声,就知道那是松江老乡,实在是不忍心!对了,团座,我拿的可不是团里的物资,是我自己的口粮,后来还是警卫连的老黑连长给我塞了几张饼!只是,这和我当参谋长有什么必然联系?”
“当时,我们的先头部队已经越过了那对母子,他们可能心急于行军,也可能知道后面的人不会不管那对可怜母子,但毕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