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耳朵依旧荷枪实弹守在唐刀病房门口的那位蔡勇冠营长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四行团全体官兵不信任某些人。
在团座长官生命面前,所有军令对他们,不起作用,没看到陪着陈姓智囊一起亲自来的薛大司令官都撞了一鼻子灰?
但哪怕是傲慢自负的薛大司令官,也没用军令要求他们放行。
先不谈四行团在衡阳保卫战中的战功,单说就现在四行团千余残兵围绕着野战医院做出的战术部署,得付出多少人才能攻克?
哪怕现在还未完全统计出来,根据衡阳指挥部参谋部最保守估计,死伤在四行团手中的日军,至少也得有5万,占了整个衡阳保卫战毙伤日军的一半。
那绝对是能令任何一个集团军级以上指挥官毛骨悚然的数字,那意味着想干掉这个可怕步兵团,至少也得付出两个步兵军全灭的代价。
最终,在澹台明月的带领下,陈姓智囊和一名米国医生进入病房,简单的检查了下唐刀身体状况。
“很遗憾,唐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了,他的心跳、血压、血氧等各项生命指标都只有正常人的三分之一,这样的人应该在我们来之前就已经死亡了,但或许是因为唐做为军人,身体比普通人要强壮,所以到现在他还活着,这本身就已经是个奇迹了。相对于诺尔曼医生的医术,我更钦佩唐的顽强生命力。”那名米国医生摇头叹息道。
“唐刀的伤情果真如此严重吗?”那位看着自己的智囊,本能的有些怀疑。
“是的,米歇尔医生亲自检查了唐刀的各项指标,生命体征已经极度虚弱,唐夫人已经向薛司令申请,晚一点如果病情稳定的话,将唐刀运回太行山医院救治,如果他不幸牺牲,就将他的灵柩埋入四行团在太行山的那处烈士陵园中。薛司令不敢做主,让我代他向您征询意见。”陈姓智囊回答道。
“如此重的伤,哪怕救活了,康复也得一两年,那四行团的团长由谁来担任呢?这可是支精兵啊!”那位低头沉思片刻,喃喃自语道。
“四行团已经残了,还能作战的官兵已经不足800人,伤残军人高达2000,战死2000有余。而且我观这些官兵,由于所部伤亡惨重,团长也重伤垂死,个个厌战情绪浓重,连我和薛司令去慰问,都情绪低迷,恐怕想恢复其战斗力,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办到的事。华北第一步兵团的威名,经此一战后,不过是个虚名罢了。”陈姓智囊一阵唏嘘。
“噢?”那位面色沉重,低垂的眼睑里却泛出一阵轻松。
“那第9战区对这个残缺的步兵团有什么安排?他们就算战斗力不再,但也是在衡阳之战出了力的,是有功的。”
“薛司令认为,要么将他们继续放在衡山上监工,要么哪里来回哪里去,第九战区还要和日军决战,军费紧张,没法供养高达2000有余的残废军人和这些工兵,但也不能寒了全军将士的心,该表彰军功的一样也不能少。”
“四行团呢?你们有没有询问过他们团部人员什么意见?”那位沉思片刻后问道。
“目前主持四行团军务的参谋长冷锋给他们补充足够兵员以及装备,最好能去滇省前线,以和日军再度作战为战死官兵报仇!团长一职暂时空缺,等唐刀伤愈归来。”陈姓智囊回答道。
“呵呵!这位冷参谋长倒是很聪明,知道柏零不会重用他们,想去史迪威手下,借着劳拉的关系好获得米国人的先进装备再成强军。”那位眼中浮出一丝讥诮,手指轻轻敲了敲小几的桌面,冷声道。
“不过,柏零那句话倒是深得我心,绝不能寒了将士们的心。转告军政部,晋升唐刀为冀南专署主任,下辖冀南警备旅,四行团遭受重创需要休整,其所部人员凡是参战者,皆晋升一级军衔,陆军上校者加少将衔,改其名为冀南警备旅独立团,人员编制暂定为2500。”
“这......”陈姓智囊微微一怔。
还有什么比这种明升暗降搞得更赤果果的?能服众吗?
“一个精气神都被打没了的步兵团,他们还会在意什么称号不称号的?能在他们的老驻地休整,他们应该已经很满足了,还要特种团的编制干什么?”那位眼神闪动。
“但这只是军内命令,对外,还是要多宣传四行团,第二战区那边军政部要特意交待一下。
为表示慎重,彦及,还得麻烦你再跑一趟,替我给衡阳有功之军授勋,并帮我转告四行团官兵,希望他们在北方战场上好好练兵,我期待他们再立新功!”
“是”陈姓智囊低头答应。
一架专机在4架战斗机的护航下直穿云霄,带着勋章和奖金以及一纸军令。
四行团,在离开华北将近3年后,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