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与绯颜被剥夺了刺激的爱好,又开始一人拎着一只水壶,有空就对着一盆花浇水,浇够了又浇另一盆……
原本在东海,如今的我整日了无事事,与绯颜整日处在一起也觉得日子就那么将就着过。我打算着什么时候在外耍腻了想起要回魔界了,再回去不迟。
然后来东海破天荒地来了一回仙使,专为绯颜送来了东西。那是九重天的一方大红厚重的请柬。
天界九重天火神道殊与凤族仙子画潋成婚的喜柬。
他们,百年前定下的婚约,而今,终于要成仙婚了。终于要有情人终成眷属了。日子就定在半月后,据说是司命星君司的一个绝佳的良辰吉日纣。
还听仙使说,火神与画潋仙子郎才女貌十分般配,两人能成就一段美好姻缘,乃一段人人口口相传佳话。
九重天遇此大喜事,整个天界同庆,天帝竟还向魔界投递了喜柬,想邀魔尊入九重天参加那桩幸福美满的婚事,想必是以此彰显天界九重天是多么的宽宏大量不计前嫌。
仙使前脚一走,我就冲绯颜笑道:“那送婚贴的仙族怎么那么八卦,不就送个劳什子婚贴么说得倒挺多。”
绯颜掂着那喜柬神情淡淡,随后扔到了一边。我很厚脸皮地拿了过来,哆嗦着手翻开看了一看。上边委实是写着道殊与画潋的名字,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阿、阿姊要去么……宾”
羲和淡淡道:“没兴趣。”她抬眼看着我,“那你想去么?”
我垂下眼帘,忍住发颤的嗓音道:“我自然也是不想去的。你说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绯颜说,这与我确实没什么关系。随缘而去,莫要强求莫要执着。
莫要强求莫要执着,我在心里不住地对自己重复着这句话,而后拉着阑休离开了东海回了魔界。
果真,父尊亦收到了一模一样的柬帖。但他不会去,他不说我也知道,他去不得。九重天请父尊的别有用心,谁能不知。
约摸父尊对我余怒未消,我回到魔界亦未能让他面上增添半分神采。可我却要花许长的时间来说服我自己,这一切……真的与我没有关系……
当真、当真只要他醒来了就好……记不记得我都不要紧……与谁在一起都不要紧……
夜深人静时,我独自一人蜷缩在床榻一角,裹着被子边咬着手指边冷静清醒地思考。果然,果然他还是不愿记得我了,果然他说得出做得到,他当做从没遇见过我……我来没来得及与他说一句话,他就将要完完全全不属于我了。
道殊……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给我一个机会认错呢……我会好好认错的,我会说对不起,我会做一切我能够做的来补偿,我会什么都依你什么都听你的……只要、只要你莫忘记我!
只要你莫忘记我!我就是害怕你像如今这样忘记了我!
你是我夫君……又怎能娶别人呢……
这样的念想一旦自脑海中生起,就再也抹灭不掉。它会在脑海里生根发芽,直至根深蒂固,一点一点摧残着我的意志。
道殊他是我的夫君……怎么可以娶别的女子……
一直以来,我都在麻痹我自己。一切都与我没有关系,可是为什么心口,比当日剜出心头血疼痛更甚,千丝万缕的痛。
我还是做不到,做不到让他与我没有关系。做不到我与他各自安好。
我是太贪心了,想了一样又一样。可这样贪心的习惯,积累了很久很久,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够全部收敛。
对于道殊,我就是忍不住要贪心。
道殊与画潋大婚那日,我终还是偷了父尊书房里的喜柬,偷偷摸摸出魔界。只可惜,才将将走出魔界风口,便被父尊与阑休发现。
每每他们两个,总能在这关键时候出现阻去了我。
父尊明知故问:“流锦你想上哪儿去。”
我将那喜柬掏出来在手上掂了掂,随口道:“难得今日是天界火神的大喜日子,天帝不惜给我们魔界送来了这请柬,父尊不想浪费时间去,可我却不想辜负了天界的一番美意。”
阑休凝重道:“仙界之所以敢送请柬来,想引诱的不是魔尊而是流锦你。你就这样贸贸然前去,岂非正中了他们的圈套?”
我从怀里掏出缚灵链戴上,道:“我若不想哪个发现我,就不会有哪个发现我。你们且宽心,我去参加完火神的婚礼便回来。”
“你就有那么喜欢他?”父尊突然出声,却是这样问。
我愣了愣,淡淡笑道:“哪里有多喜欢,但就是有稍许的不甘心罢了。只有不甘心。”
出乎意料地,父尊道:“那你去罢。”
我看向他,半晌都发现不了丝毫端倪,不禁玩笑道:“你不怕我被抓起来啊?父尊莫不是当真对我这不孝之女心灰意冷了罢?”
“是有些心灰意冷”,父尊道,“可那又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