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住胸口嘴角竟溢出了血。我抱起阑休的腰,当即捏诀径直飞进了魔界。阑休头乖顺地枕在我的颈窝里,颈窝里一片温热。我将他搂得越发紧了些,颤声道:“阑休你不能有事知不知道。我已经不能再失去你了。”
“锦儿……我不会有事的。”他薄凉的气息喷洒在我的颈窝里。原以为他不会回答我。
漫天纷纷扬扬的纯白色杨花,落了一地。杨花树下,依偎着一男一女两个人。男子一手搂着女子的腰,一手去撷女子发间飘落的小花,低着清然修长的眉目,嘴角噙着一抹淡笑。女子便阖着双眼,长发就着白色裙裳袭了一地。正如一朵盛开不败的杨花。树脚,斜靠着一柄银白的剑。
阑休推门进来的时候,我正在父尊的书房里,描着我父尊与母上的画。他走了过来,在我身边静静地站着,我头也不抬地问:“你看我画得像是不像。”
他道:“很像。”
我便笑:“母上没见过,是就着我自己的模样画的。”
“锦儿……不要这样勉强自己好吗……”耳边是阑休的温声软语,他的手指自我耳际滑过,抚平了我的鬓角。
我掀起眼皮看着他,这么多日了,面色依旧是没有血色异常苍白,皱眉问:“伤都好全了么?”还记得当日我带他回魔界来时,他不让我碰他那一身伤,而是将自己锁进屋子里谁也靠近不得。屋子里闪着青幽的光泽,我便坐在屋外的回廊等了几个日夜。
他总说他已经好了。没事了。
阑休笑了笑,道:“自然是好全了,但就是看着锦儿整日整日地闷在书房里,难免我也会觉得有些闷。”
自父尊走后,魔界这偌大的魔殿就再也寻不到他的影子。我搬来了他的地方住,用他的书房坐他的位置,他的寝殿却原丝不动地保留着。心想哪日他和母上两个人晓得归家了,回来也不用太收拾住处。
父尊的书房有许多东西。我看他描的画,读他读过的书,批他在书桌上批过的折章。以往他做的一切,而今都由我来做。
我放下了画笔,洗净了手上的彩墨渍,牵过阑休的手,拉着他往外走,道:“说起来是有一阵子没出过这间书房了,我带你出去走一走。不然脸色总这么不好看,该是要让我魔界上上下下的花痴魔女们整日担忧愁伤了。”
阑休笑出了声:“那锦儿担忧么?”
我道:“比哪个都担忧。”
只是不想,一打开书房的门站在回廊上,外面一片冰天雪地。那种纯净得没有丝毫杂质的白,灼得我双目发紧睁不开眼来。
我眯着眼睛远眺,看见宽广的露天殿外皆是一层厚厚的积雪,不禁问:“这雪下了有多久了。”
阑休道:“自打今儿入了书房,足不出屋开始。”
我极力忍受着那种不适,可眼睛还是被熏出了眼泪,仰头捏鼻梁,笑叹:“以往步冰雪这类事通常是我父尊才做的,怎的现如今都轮到我做了。”
阑休长臂将我揽进了怀,拍着我的背,轻轻宽慰道:“别怕,你还有我。”
阑休的怀抱很凉,他整个人都很凉。我双臂圈上他的脖子,手指捻出一件宽厚的裘子盖在他身上,在衣襟那里系上带,道:“很冷罢,连手都一直凉冰冰的。”捂上阑休的手,很久很久都不暖。
阑休轻柔笑道:“我没事。”
我放开了他,回以他一个笑,就站在回廊上对着那茫茫雪景伸出手臂,稍捻了一个决,将那不停歇的大雪尽数拢进了衣袖里。
后来,我与阑休踩着积雪去后山。我说,后山有雪兔,若要是阑休怕冷的话,将雪兔用来炖汤喝,他就再不怕冷了。
阑休只笑笑,任由我牵着往后山去。
不知何时,一回过神来,我再不怕冷了,却是轮到阑休怕冷了。
后山的杨花树,积雪裹着杨花落下,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许是等到雪退了,这些杨花树亦再不会开花。
我让阑休坐在树脚下等我,我很快便能抓到雪兔。他拉住我挑眉玩笑道:“以往抓雪兔的时候你不是都让我和你一起看准了往雪地里扑吗,怎的你却让我在这里坐着等,让你一个人往雪地里扑?”
我拿着阑休的手放在嘴边呵着气,道:“你看你这么冷,还怎么去帮我抓雪兔。”他点着我的额头,失笑道:“我们蛇族的身体像这样凉才算正常。”
我掀起眼皮看着他,道:“那你以前分明就不是这样凉的。”
阑休想了想,笑眯着眼睛,道:“那让我抱着你,兴许就不凉了。”说罢不等我反应,手臂一带便将我带进了怀,紧紧抱住。他那下巴摩挲着我的额,“一抱着你,再冷都不是冷。”
我问:“不抓雪兔啦?”
他说:“一会儿再和你一起抓。”
我便安心地枕着他的臂弯,看着他坚毅而精致的下颚和轮廓上优美的弧线。他抚着我的面,笑叹:“锦儿,你永远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