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黎非的声音,虽温和,不卑不亢,但是却毫不退让:“路前辈的情,晚辈一直记着,莫不敢忘,但前辈盗取涟玉仙子的牡丹令,甚至意图对涟玉仙子下毒手,路前辈,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风月漫一下子推开了院门。
路裳与黎非同时望过来,脸上是相同的错愕神色。
风月漫伸手,路裳怀里的牡丹令“咻”的一下,就飞到了风月漫手中,路裳下意识来抢,被风月漫不客气地拿百花焰给挡下了。
“涟玉呢?”
路裳没有说话。
风月漫看向黎非,黎非沉默了一会儿,道:“涟玉仙子在屋里,她没事。”
风月漫笑了一声,什么都没说,穿过他们两人,去了涟玉的屋子。
在床上,涟玉正安静的躺着,看起来除了脸色白了些,确实没什么大事情的样子。
牡丹令被风月漫随手一弹,便欢快的没入了涟玉的眉心,一道绿光从头将她笼罩到脚,好一会儿才消失,涟玉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
“醒了?”风月漫抱着手臂望着她。
涟玉“嗯”了一声,就没说话了,眼神有些迷茫,又好似有些受伤。
风月漫没在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听到涟玉的声音淡如轻烟:“我好似有些明白你的感受了。”
风月漫呵呵笑:“是吗。”
门外,黎非站在门口的屋檐下,路裳已经不在了。
风月漫懒懒地找了个地方坐下,对黎非道:“说罢,是怎么回事?”
黎非跟着她过来坐下,递上一盘洗好切成块的瓜果,还细心地插了根竹签子,风月漫也不跟他客气,端过来就开动。
黎非抬头看天,半晌之后,才皱眉道:“路前辈想要正常长大,可她的身体已经长不大了,即便她的医术再好,她也没办法令自己拥有一副正常的,可以和大将军相爱的少女身体。听说神之血肉能令人重铸身躯,路前辈便”
风月漫点点头,点着点着忽然道:“不对啊,涟玉只是上仙,要说有效的话,应该是我更合适才对啊”风月漫忽然不说话了,她想起前些日子黎非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好似有些明白。
黎非看她不再说,也不在意,笑了笑:“不止如此。阿漫体内含有剧毒与魔气,路前辈怕凭借她的力量压制不住而得不偿失。”
顿了一下,黎非收起笑,颇为严肃道:“路前辈不会轻易罢休的,这回撕破了脸,怕是不能善了了,而且你身上的毒”
“怕什么,死不了。”风月漫“哼”了一声,“善了?谁要跟她善了,叉他大爷的,即便是落了难的凤凰,也不是她一个蝼蚁能随意蒸煮的,这事没完”
“算了。”涟玉的声音从后面淡淡的传来。
风月漫回头看她:“你说啥?我什么都没有对你做,你都能跟我杠这么多年,那个路裳差点害你性命,你却说算了?涟玉,你脑子没病吧?”
涟玉眉心一蹙,冷冰冰道:“差点被害死的人是我,我都说算了,你还揪着不放,就这么喜欢管别人的闲事?”
风月漫戳了一粒葡萄,咬一口满嘴甜滋滋的味道。
她眯起眼睛笑嘻嘻的,是她一贯没心没肺的模样。
“随你,正好我也没时间跟她纠缠,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她起身将空了的盘子随意的丢给黎非,“不过算了也好,反正她一厢情愿的付出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我还嫌脏手。”
好似有什么字眼戳中了涟玉的痛处,她脸色白了白:“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她就没有没有”
风月漫笑眯眯地望着她:“一个医术高明、对待伤者手法干净利落,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萝莉,却成天对你撒娇卖乖,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你是信还是不信?”
“我猜路裳这么仓促对你出手,背后肯定少不了那个竹寒的原因。我晌午在他府邸还看到他将路裳抱在膝上亲亲密密,下午就看到他在城郊的小树林里,与敌国最受宠的小公主一起,将两人的姓名并排刻在树上。”
风月漫停了一下,继续道:“你看,竹寒对路裳,对那个小公主,都不过是利用罢了。涟玉,感情固然重要,但不要被感情蒙住了眼睛,你喜欢未释大家都知道,但未释对你,从来没有回应过,到现在我不得不说,或许你并不适合未释。”
“经过路裳这一回,你应该好好审视你与未释之间的关系,审视一下你自己是不是不管未释接不接受都一定要将这份喜欢延续下去。等未释归位还挺久,你可以好好想想,至于会做出什么决定,由你们自己负责。”
风月漫说完就走了,披着月光,跨出了院子,身形渐渐没入黑暗。
黎非微微笑了笑,追着风月漫走了。
涟玉冷冰冰地看两人离去,一个字也没说,但衣袖下面的双手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