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笑嘻嘻地叫她:“涟玉。”
涟玉顿了顿,并没有回头。
“谢啦。”
“受不起,也用不着,反正不是为你。”
涟玉走了之后,风月漫到里面转了转,去了私库,将收藏的剑一股脑全取了出来送到了药庐,交给了一脸茫然的十春,交代她以后给玄想就好了。
又四处溜达了一番,才回去逝歌的琉璃宫。不过她在门口顿了顿,也没进去,绕到后面的十步青檐,自己跟自己下棋。
十步青檐上面的青檐花开了,星星串串,随着清风送出淡淡的香气,十分怡人。
风月漫觉得太惬意了,下着下着就自己趴在棋枰上睡着了,把一盘好棋弄得乱七糟。
逝歌从凌霄殿回来就看到了这么个景象,一时也顿住了,不晓得该不该上前打破这个画面。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来了,风月漫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唔,逝歌,你回来啦?”
心底仅剩的那一丝恼怒都消弭殆尽了,只剩下了一腔微暖。
那种花好月圆人还在的微暖。
纵使心中百千愤怒,都比不上眼前她安然坐在案前等着他回来,然后道一句:你回来啦。
不过归,若是就此纵着她,恐怕以后更是无法无天了。
因而逝歌没多说话,只是看着她,不笑不动,目光淡淡从她身上扫过,就转身走了。
风月漫心里“咯噔”一声,仅有的睡意都吓没了,连忙起身追上去。
她不敢吊住他手臂,只好抓着他的袖尾,他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也不敢多说话,就那么跟着,乖得不行。
跟着跟着,风月漫七上下的心便乱了规律,十五个吊桶全打水里了,拽着逝歌的衣袖不走了,坐在地上耍赖:“逝歌,你别不跟我说话啊。有什么不对你跟我说啊,我改还不成吗?”
“你改不了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可是知错就改的好神仙。”
“”逝歌拽了拽衣袖,没拉动,低头道,“起来。”
风月漫嘟着嘴没脸没皮道:“不嘛不嘛,要逝哥哥亲亲才能起来”
逝歌:“”
揉揉眉心,重复了一遍:“起来,好好说话。”
“哦。”画风终于正常了,可惜还是坐在地上不肯起来,“逝歌,我困了,要睡觉。”
“起来,回去睡。”
“不嘛,我要你背我回矮油我马上就起来,你不要乱来啊啊啊啊!”
风月漫吓得跳起来,连忙拉好被逝歌扯开的衣襟。
“你大爷的,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这么禽兽,脸皮比我还厚。”
逝歌悠悠然收回手,颇为遗憾地道:“我还以为是你想要了,原来不是么。”
“当然不是!”风月漫断然否决,“老子身上现在都还疼着,鬼才想要。”
“哦。”
逝歌继续走着,却不是先前那样乱逛,而是往寝宫的方向去。
风月漫站在原地,咬牙切齿了一番,还是跟了上去。
这回她也不管逝歌是不是会生气,就不管不顾挂在他手臂上,将大半的力量都倚在了他身上,还没走几步,眼皮就开始耷拉了,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迷迷糊糊道:“逝歌,我好困。”
逝歌微微皱眉,不过还是托住了她依靠过来的重量。
他不托还好,一托,风月漫就得寸进尺,像是没骨头似的全部重量都靠过来了,逝歌不得不停下脚步,将她打横抱起来。
风月漫双手搂着他脖颈,往他颈窝蹭了蹭,梦呓似的道:“逝歌,你这样,我有些舍不得离开了”
“那就别离开。”
“唔,你说什么?咯咯咯逝歌,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喜欢你呀?”
逝歌动作一顿。
风月漫似乎没有察觉,已经自顾自接下去了:“不晓得从什么时候起,我觉得我懂了好多东西,似乎也懂了一些喜欢。”
逝歌哽了哽,低头亲亲她额头,轻轻道:“等你醒来,再好好告诉我。”
“唔,不行啊,等我醒来就”她的声音渐渐地下去,就什么几个字已经没有声儿了。
逝歌也没在意,低头看她已经睡着了,眉头皱得更深。
“已经到了随时都能睡着的地步了吗?你到底隐瞒了什么?等你醒来不给我交代清楚,你就别想我原谅你。”
风月漫主动找到了花焰沉睡的大殿,在黑暗的最深处,她站在门口好一会儿,才推开了殿门。
站在门口,与虚弱地半倚在宽大椅子里的花焰遥遥相望。
“你说,你想救我?”
风月漫猛地睁开眼,坐起了身。
外面已经黑了,寝殿里的萤吻花亮起了一盏盏美丽的灯盏。
隔着萤吻花丛,她遥遥对上了坐在对面书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