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接的,奈何他道:“你这样破破地回去,不怕别人看?”
逝以寻这才不得不接受,披着他的衣裳,扭头看着他柔和的侧脸,问:“我叫逝以寻,你呢?”
男子就和逝以寻一起坐在树下,侧头,眼梢含笑:“黎非。”
逝以寻看了她母亲不少的故事话本,话本里总有这样的故事桥段:女主人公危难之际,总会有男主人公从天而降,将她救出于危难。
她只是当成故事在看,从来没有去相信没有去幻想过。
有关话本子,她看得比较透彻,就和佛经一样,边看会边领悟。之所以书中会有那么浪漫唯美的邂逅,那是因为现实里是少有的,现实里少有才会在书中有所期待有所寄托。
逝以寻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遇到一个从天而降的温柔男子。
黎非的语气很随和,就好像是在闲适地与逝以寻话家常。双瞳看着阳光下静静流淌着的小溪溪水,道:“那你说说,是什么原因让你这样将自己置于险境的?”
逝以寻没有答话。
黎非兀自又道:“有时候你觉得你能够控制的东西,总有意外会失控的时候。等到失控了,你就有可能被自己所伤。就好比将才,以寻姑娘以为能够控制好狼群而没有动用仙法,却还是被狼爪碰到,若狼爪再深一些,你就会受伤了。”
逝以寻歪着头看他,道:“原来你早就来了。”
黎非温和的笑道:“恰好我也在山里睡觉,被狼嚎扰醒了。”
笑眼流连在逝以寻的脸上,对着逝以寻那双琥珀清透的瞳孔,忽而抬手去顺逝以寻肩上被风拂乱的长发,“你好像不开心。”
逝以寻似笑非笑:“你一定是听到了我和小狼说的话。”
黎非认真道:“这个真没有。”
“那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黎非想了想,才开口,“有时候比较别扭。你站在狼群里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
“我怎么别扭了?”逝以寻问。
黎非如实道:“喜欢走弯路,喜欢让自己遇到危险,其实是需要被人疼。”
逝以寻不承认,因为那样让她觉得自己太软弱了。但内心里,觉得黎非说的是对的。逝以寻眯着眼睛看远山,道:“你一定接触过不少女孩子,自以为是地去揣测女孩子的心意。”
黎非一边眉梢轻轻一抬,说不出的有风情,他道:“我没有冒犯以寻姑娘的意思,但你确实很别扭。”
逝以寻看了黎非一眼,却恰好被黎非的眼神捉住,不由闷闷地别开眼去。黎非伸手,摸摸逝以寻的头。
很温柔。
逝以寻从来没被玄想这样摸过。想起玄想,她又有些伤感起来,忽然开口道:“我被我朋友抛弃了。”
“被朋友抛弃了?”
“从先玩到大的朋友,他不要我了。”逝以寻说得很平静,蹲在树下,有些蜷缩着。
“为什么?”黎非问。
“因为他想跟我做,被我拒绝了,然后他就很讨厌我,说是再也不想看见我。”逝以寻道,“那是一个很讨厌的男人。”
逝以寻猝不及防,被黎非揽过肩膀,轻轻拍着背,怔愣地听黎非道:“那他还真的是挺差劲。”
黎非的手像是有魔力一般,经他这轻轻拍,竟将逝以寻的委屈都抖了出来。逝以寻带着哭腔,道:“你这个人真是怪,干什么一见面就搂搂抱抱的啊?”
黎非失笑:“我这不是安慰你么?”
“哪个要你安慰。”话虽这么说,逝以寻却一头埋进黎非的衣襟里,手揪紧了他的衣裳,很安静。
这是她第一次遇到黎非时候的光景,就出奇地对黎非抱以信任。直觉那样温暖的双瞳,那样含着笑意的微勾的唇角,不会伤害她。
往后再度相遇,千千万万年,她都一直对这个黑衣黑发的男人抱以绝对的信任。
不知不觉,逝以寻埋在黎非的衣襟里,就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时已黄昏。她是被一声声急促的呼唤吵醒的。
小溪里的水被余晖映照着,波光粼粼。树上的叶,迎着风沙沙有声。
逝以寻张开双目,映入眼帘的就是玄想那放大的俊颜,他的眉头皱得很紧。
身边,已经没有那个黑衣广袖的男人了,身上破破烂烂也没有他的外袍。仿佛一切只是一个梦,那个叫黎非的男人,不曾出现过。
逝以寻迷茫地望着玄想,问:“你怎么来了。”
回应她的是,是玄想一个用力而结实的怀抱,将她狠狠地揉进怀里,双手像是要将她的骨头都箍断一样。
“到处乱跑你觉得很好玩吗,你是不是已经习惯每天都有人为你担心得要死?一声不吭也不回家,让我发了疯地到处找你,逝以寻你是不是想这样来惩罚我?”玄想在她耳边低低道,“你做到了,差点就让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