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玉一言不发,抱着她就匆匆上楼。逝以寻一向不喜别人对她们的好奇心太重,于是撩开宋白玉的道袍,勉勉强强地笑道:“刚从牢房出来,遭了点刑,不碍事,大家继续,继续。”
宋白玉将她抱到她的房间,放在床沿上。逝以寻顾不得其他,伸手就去解自己的衣裳,宋白玉干楞楞地站在她面前。
逝以寻不由冷得牙齿打架道:“白玉要是,没事做,可以帮为师一把,将为师的、为师的衣服脱了”
她知道这种事情,宋白玉是做不来的,她开口只不过是逗一逗他罢了。
宋白玉犹豫了一会儿,本想出去,逝以寻及时叫住他道:“白玉别走为师还需要你帮忙”
人是留下来了,他非礼勿视地撇开头去,别扭得很。
逝以寻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单手将一身湿泡尽数褪去,扯过棉被将自己的身体裹住,只露出了两只胳膊。
受雨妖寒毒的那只胳膊,被冰冻了大半。
逝以寻叫宋白玉睁开眼来,他一看就眉头揪了起来,连逝以寻自己都觉得惨不忍睹,冻得跟只冻蹄子似的,更甭说是他了。
宋白玉托着她的手臂,目光灼灼又焦急地问:“师父,我该怎么做?”
逝以寻很享受他的这种眼神,只有这种时候才能感觉到他的紧张和在意,道:“你运功将寒毒吸出来,我运功,催化里面的冰渣。”
两方使力,使逝以寻的状况很快便好转。已经不冷得那么厉害了,手臂找回了一些知觉,地面上全是一滩滩的血水。
其实手臂找回知觉,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身体感觉到冷的时候,手臂上的伤口却火辣辣,这一冰寒一火热下来,相当的不好受。
逝以寻不想让宋白玉看见她难受的样子,只好强忍住,耐心让宋白玉替她包扎好伤口,整个人完完全全地裹进被窝里。
本来,在包扎伤口的时候,宋白玉是想用上他从玉泱带下来的,他自己独门研制的金疮药的,被逝以寻严厉地拒绝了。
这徒弟的好意很令她感动,但是他上回给她的药还让某女记忆犹新呐。她实在是不想忽冷忽热又忽痒啊
逝以寻疲乏地看着宋白玉为她掖被角,他湿哒哒的长发垂落在被子上面,滑下的水中被被子吸收。
听着外面的雨声,室内这般温馨宁和,本是应该很安详的。
逝以寻闭着眼睛,问:“白玉,你的伤如何?可能自行处理?”
宋白玉道:“师父请放心,弟子无碍。”他欲言又止,说着,就在她床前跪下。
逝以寻道:“给你一句话解释,为什么不等为师之令,擅作主张?”
宋白玉抿嘴道:“是弟子之过,弟子酿成大祸,放走了雨妖,请师父责罚。”
“为师问的是为什么。”
十年前,对那妖孽如此执着,十年后,亦是如此执着。
他终是不回答,逝以寻摆手道:“罢了,以后的事情以后说,为师乏得很,你且先回房将伤口处理一下。为师先睡一睡,晚饭前不许叫醒我。知道了吗?”
“是。”
听见了关门的声音,逝以寻吐了一口气,随即双手攥紧了床单咬紧牙关,强力忍受着身体里bn两重天相碰撞的痛苦感。
忍一忍便好,雨妖的寒毒又不是什么封喉毒药。但必然是要受些皮肉之苦的,宋白玉他不了解雨妖,幸好雨妖一逢雨季得以释放一次的寒毒是放在了她身上,而不是放在宋白玉身上。
否则,他往后定会留下后遗症不可。
也不是什么严重的后遗症,顶多是往后雨天里,身体格外畏寒一些,伤口痛楚重现,有些像中老年人时有患上的关节性风湿。
不过这伤,不消她担心。等回到玉泱,玉泱还有一个慕涟微在,凭他的医学造诣,不愁调理不好。
等到身体好受一些了,逝以寻再也耽搁不得,随手捡起地上一团湿的道袍,用功力烘干,三两下套在身上,旋即带上她的隐魂剑,翻窗即出。
逝以寻自然是没有立即冲进雨里,除非她想她的胳膊再被封冻一次。
落脚在屋檐下,逝以寻顺着屋檐,转到了客店的正门。门口那里有人正卖伞和蓑笠,专给住店无雨具的人准备的。
逝以寻掏钱买了一只大蓑笠戴在头上,走进了雨里。
她回到了霹雳塔前,趁着妖气还没被大雨彻底冲刷干净,赶紧启用追踪术,御剑循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妖气朝城外飞去。
现在雨妖才刚刚逃出霹雳塔,正属于妖灵极度虚弱之际,偏生这场雨又给了她极好的庇佑。
城中人气太盛,她要作祟很容易被发现,因而才朝城外去。就是害了几个人,血腥气很快就被雨水散开,传不到城里去。
荒郊野岭,如若遇上个把行人,就是那些行人的末日了。雨妖壮大自己的最快捷径,便是需要吸食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