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翩跹,墨发往后扬起浅浅的弧度,白皙的面皮上,眉目清然,撩人心弦,整个人似一朵将将半开半绽在清晨里的安静小青莲,教逝以寻移不开眼帘。
宋白玉看着前方,道:“带师父去一个地方。”
随后,他们到了一处脏乱差的街角,四周没什么人来往,店铺也几乎没有,想来,任谁看了街角两边蹲着的几排身着破朽的小孩童乞丐时,都会绕道而行。
从小乞丐们看见宋白玉来而表现出的由衷的欣喜之情来看,他这两天和他们混得不错。
“白玉哥哥”一群小孩子蜂拥而上,霎时将宋白玉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宋白玉蹲下身去,和孩子们处在一起,面上带着在人前鲜少有的温暖而明朗的笑意,和他们说着话。
这种场面,着实很暖人心。就连逝以寻在一旁看着,也是感到很温馨的。
宋白玉对这种苦难孩子,很宠爱,这一点儿也不难理解。因为他自己小时候也和这些孩子差不多,吃尽了苦头。眼下他对孩子好,也是因为他年少的时候,也渴望有人对他好,只是这么想一想,都忍不住要心疼他。
宋白玉跟小孩童玩儿了一会儿,才想起逝以寻在一边,连忙将她介绍给他们。
几个热情的男孩子围过来叫“逝姐姐”。而女孩子则统统离不开宋白玉,还有几个年纪特别小的赖着宋白玉要他抱。
真是好早熟的孩子啊
逝以寻叫了几个男孩子随她一起上街去。
在一家包子铺前,他们丝毫不掩饰那双一看见热腾腾的包子就发光的眼睛。逝以寻对老板道:“店家给贫道来两笼大肉包。”逝以寻看着蒸包子的大蒸笼,改口,“三笼罢。”
老板动作麻利,很快将三笼大肉包摆了出来。
逝以寻对着一张张雀跃的小花脸,问:“你们能不能把这些抬回去,分给你们的小伙伴?”
“能!”他们坚定地点头。
后来,逝以寻走在后面,看着小乞丐在前面趔趄地抬着包子,满载而归。他们虽然抬得艰辛,但一路上都是欢声笑语,显然乐在其中。
努力过后尝到的果实,才会从心底里发甜。
回到街角以后,他们将三笼包子一一发给别的小孩童。连宋白玉抱着的小女孩手上,也揪着两只包子满足地啃。
宋白玉放下小女孩向逝以寻走过去,眉间柔和的笑意向她绽开,比明媚的阳光还让人晃眼。
逝以寻眯了眯眼睛,吹了一声口哨,拿出一只包子塞到他嘴巴里,自己也咬住一只,囫囵道:“白玉你也试试,味道真不错。”
随后,师徒俩坐在满地灰尘的街边,看着小乞丐们开心满足地饱餐一顿。
“谢谢师父。”他侧头,薄唇如勾,完美无暇。
逝以寻努嘴道:“从前游历的时候,你我师徒又不是没遇到过此等情况,为师老早不就说了,白玉要谢就谢自己的善心。”
逝以寻眯着眼睛看着他,笑得花枝乱颤,“不过,要是白玉真想谢为师的话,就亲一下为师?否则什么都不要说了。”
榜样的力量是伟大的。不想,今天大肆送包子的举动,惊扰了湄州的贵族阶层。
隔天师徒俩的事迹就传开了,贵族阶层有不少也学着他们对一群孩子送来了人文关怀。
尽管其中真心实意的成份很少,但一群孩童从实际上得到了利益,说不划算也不完全对。
宋白玉说,再过些日,湄州有个插花节,师徒打算过了插花节,再往下个地方走。这个插花节顾名思义就是专门玩儿插花,大都是姑娘们相竞比赛,插出来的花艺可以送给当场的男子。不过能让姑娘们送花的男子,在姑娘们心中一定非同一般。
宋白玉一给逝以寻大致讲了下以后,逝以寻立马就让宋白玉也去报个名。要是能在湄州插花送给宋白玉,她也不虚此行了。
彼时,宋白玉正挽着双臂,听闻了逝以寻的决定,挑挑眉,不置可否地轻轻佻佻:“师父也要参加?”
逝以寻挺了挺胸膛,道:“怎么,有规定为师不能参加?哪个规定的?”
宋白玉道:“没有哪个规定师父不能参加,只是师父以往没有插过花。”
“白玉你的意思是,为师不行?”
宋白玉垂下眼,唇角敛笑:“弟子没有那个意思。”
逝以寻站在宋白玉面前,无奈他比她要高出一个头,她只能踮着脚,拍拍他的肩,道:“白玉你等着,为师一定送你一盏,别人无法比拟的插花。”
后来宋白玉给逝以寻报了名。
为了这回插花节,逝以寻还临时抱佛脚地去学习了几招。不用交学费,只需要往姑娘群里扎堆即可,这个时候,姑娘们谈论最多的不正是插花嘛。
于是逝以寻这几天早出晚归,相当专注。而宋白玉,依旧每天都去街角那里,跟一群小乞丐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