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姻应该是一个对人对事都有些固执的人,看见了师徒二人,她非但没有躲开,反而一往无前地走过来,就是要难过,也需得明明白白。
逝以寻不可放松大意,带着警惕,对宋白玉寸步不离。
唐姻委屈地问宋白玉:“为什么你不接受我的插花,什么叫你无福消受?”
宋白玉没回答,她又指着逝以寻,问,“白玉哥哥,你是不是喜欢你师父?”
这个问题相当有冲击性。
逝以寻也想知道宋白玉怎么回答,故而和唐姻双双看着他。
结果他却十分淡漠地回了唐姻一眼,牵着逝以寻走开,道:“这不关你的事。”
唐姻在后面带着哭音,跺了两脚,就往另一个方向跑了。
烟花很好看,但逝以寻只顾着贪恋地看宋白玉。
宋白玉眼梢轻轻抬了抬,眼尾的目光落在逝以寻身上,问:“师父不是很早就想看这里的烟花么?再不看就要错过了。”
“为师还是觉得烟花没有白玉好看,烟花再好看,也是易冷易逝的事物。
离开湄州那天,艳阳高照。一群小乞丐争先跑来送他们师徒,是在唐姻的带领之下,个个哭红了眼泡子。
唐姻也不例外,半是不舍半是幽怨。但相比几天前插花节的刺激,她已经调整了许多。
顺着运河还有几个城好玩,眼下怕是不能去了。
因为逝以寻再也不想渡船,吃带有辣子酱的腥鱼了,于是她和宋白玉一人一匹马,打算走官道,往南下去南夷看看。
宋白玉说,他们很久没有去南夷。他应该是蛮想再走一次的。
师徒俩各自上了马,宋白玉对唐姻抱拳道:“就此告别,请唐小姐照顾好他们。”
唐姻吸吸鼻子,道:“放心罢,我已经征求了我父亲的同意,去学堂给这些孩子上课。不会让他们继续在街头当乞丐。”
“如此,谢过唐小姐。”
逝以寻垂头,无奈地笑着,看几个熊孩子跑过来扒住她的马,不让马好走,逝以寻吹了声口哨,道:“天高地阔,姐姐我今日远走,他日还会再回来,你们哭得这样惨烈作甚?”
逝以寻看了一眼宋白玉,半掩嘴低声笑道,“不过到时候就不是姐姐和白玉哥哥了,而是姐姐和姐夫。听清了没?”
宋白玉抽搐了下嘴角。
这几个孩子总算松开了逝以寻的马,坚定地点点头。
随后她与宋白玉策马奔驰。身后唐姻哽咽着大喊:“白玉哥哥,我一定要找一个比你还好的男人!”
这唐姻是个性情中人。她能如此想得开,逝以寻就放心了。
她看着宋白玉的俊颜,他眯着眼睛,看着正前方,唇角若有若无地勾起。
逝以寻心间一动,足尖在马背上轻点,旋即一跃,落座在宋白玉的身前。她道:“为师要和白玉共乘一马。”
宋白玉先是一惊,继而双手将逝以寻接住,无奈地笑叹:“师父太胡来了。”
和宋白玉腻歪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他们赶路不急,晃悠悠地走在官道上,一直往南。
白天总能抵达下一个小城镇,然后乐意的话便多留两天。越往南,夏季的味道越明显,路人都只开始穿薄衫,摇扇子。
逝以寻和宋白玉的这身儿青衣道袍,越穿是越不合适了。闷得人直难受。
临近中午,师徒俩骑马走在路上的时候,逝以寻便被晃得人睁不开眼来的日头,给烤得迷迷糊糊,浑身都燥热难耐,这样她非得被道袍给捂出痱子来不可。
于是逝以寻松了松领口,与宋白玉道:“白玉啊,等一会儿进城入街了,你我得换身衣裳。太热了。”
宋白玉“嗯”了一声。
在逝以寻还浑浑噩噩之际,突然头顶罩下一片阴凉来,带着宋白玉身上清爽的气息。逝以寻一看,竟是宋白玉将他的外袍,脱了下来,将她兜头盖住。
逝以寻撩起袍子,仰头看着他,上天鬼斧神工雕刻一般的轮廓,恍然道:“你这是一个好办法,为师觉得没那么晒了。”
说着,逝以寻也开始动手解衣带,“为师也给白玉你罩一罩,这样为师舒服,你也舒服。”
宋白玉及时按住了逝以寻的手,额角跳了一跳,道:“弟子不用。”
逝以寻坚持道:“没关系,反正为师也热得很。”
宋白玉稍低了下眼帘,幽幽地看着她,道:“师父不许脱。”
她撞进那双眸子里,喉咙紧了紧,不自觉地松手,放弃了自己的这一想法。
这种感觉就好似,他是师父,而她才是徒弟一样。宋白玉唇角半勾,抬手一甩缰绳,马儿四蹄奔了起来,扬起一道风尘。
中午的时候,师徒俩找了个树荫歇脚,宋白玉不知去哪个地方,找来了一竹筒清水和一些脆甜的野果,他们俩在树荫里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