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涟微就是铁了心不肯帮她。
逝以寻只好将她的希望都寄托在殷倪的身上,他人虽但在药理上有点本事。
殷倪一面说着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一面又私底下开始给某女配药方,约莫是每一个痴理的人都经受不住挑战的诱惑。
殷倪的药给逝以寻吃了几天,刚开始还有点儿效果,脑中经常出现一闪而过的奇奇怪怪又纷繁复杂的场景,但就是一出现这些症状的时候,就头疼得紧。
也不是什么大病痛,忍忍就过了。
午后,逝以寻照样吃了殷倪配的药,殷倪小小的身体匍匐在她床前,看了看她的神情,不确定地问:“师叔,你有心理准备了吗?”
逝以寻凝重地点点头,然后抽着眼皮,看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布卷,打开来一看,让逝以寻喉头不禁闷出一口老血。一排排密密麻麻的银针,差点儿闪瞎了某女的狗眼。
殷倪道:“师叔,这是我参照古籍新研究出来的针灸之法,对刺激大脑很有作用,今天拿来给师叔用上。怎么样,师叔想不想试一下?”
逝以寻警惕地问:“你老实告诉师叔,在这之前,你有没有给别人用过这针灸之法?”
殷倪先是摇头,后又点头,道:“我还没来得及给别人用,师父是第一个,但我给田鼠用了!我抓了六只田鼠,总共试验了六次!”
逝以寻这才稍稍放下心,道:“那结果如何?田鼠的智商有提高的趋势吗?”
殷倪磨磨蹭蹭,拧着手指头瞅了瞅她,说:“不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嘛,师叔还提这个干什么”
“到底怎么样了?”某女心下又是一沉,坚持问。
殷倪鼓足了莫大的勇气才声细如蚊道:“瘫了”
逝以寻眼前一黑,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在殷倪以为逝以寻不肯接受治疗的时候,逝以寻捏了一把大腿,大义凛然道:“来就来吧,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殷倪你别放不开手,大不了瘫就瘫了!到时候你没办法再让我瘫回来,还可以去找你师父,反正他又不会见死不救。”
阴差阳错,在恐怖的针灸之后,没过多久,逝以寻就能下床活动自如了,她去灶房顺来小油鸡,给殷倪送去当午饭,才发现不光是殷倪在那里,她的宝贝徒弟也在那里跪祠堂。
宋白玉的背影一直挺得很直,即便是跪着,也自有一股逼人的英气。
墨发散在肩上,青色的衣摆垂落在地,整个人安静得很。相比之下,他旁边的殷倪就显得很聒噪了,一点儿也不虔诚忏悔,还和宋白玉说话。但是宋白玉一直不搭理他。
殷倪说话的语气很酸。他说:“宋师兄,你这个人怎么老是油盐不进,我搞不懂为什么师叔会那么喜欢你,要是换做我,我说三句,你连屁都不放一个,我早就厌倦你了。同样都是师父,为什么你师父跟我师父差别就那么大呢,你师父为了你敢顶撞我师父,还肯接受我风险极大的针灸疗法,想恢复记忆,她对你真好。你看看我师父,三天两头,不是让我禁闭,就是罚我跪祠堂,严厉又苛刻。嗳,宋师兄啊,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来之前,还听你师父念叨你,说是想看你,跟你说说话”
宋白玉确实是连屁都不放一个。
殷倪自顾自又道:“我很嫉妒你。”
他还想继续聒噪宋白玉的时候,逝以寻站在门口不轻不重地咳了一下,宋白玉的背影一顿,殷倪扭头来看,惊喜道,“师叔来了!”
逝以寻抽了抽嘴角,她保证,这家伙看她的时候,他的眼光确实是落在她拎着的篮子上的。
逝以寻走了进去,殷倪热情地接过篮子,翻出了小油鸡,递给宋白玉一只鸡腿,宋白玉不要,他便自己啃得满嘴油,问:“师叔怎么来了,身体有没有好些?”
我摸摸殷倪的头,道:“没有什么大碍,不然,怎么还能走来看你。”
逝以寻说着,眼神看向宋白玉的侧颜,几缕发丝滑落,将他的轮廓修饰得恰到好处,逝以寻伸手去,自然而然地顺了顺宋白玉的头发尽管他依旧纹丝未动,但这种亲昵的动作,所带给她的熟悉的感觉,却是强烈得不能再强烈,貌似她理应对他如此。
逝以寻问他,“白玉啊,你怎么也在这里,可是你师叔罚你来跪的祠堂?”
要是这样,看她不去找慕涟微说理去。
宋白玉平淡道:“是弟子主动来向师祖认错,弟子有罪。”
逝以寻一听,直接坐在了地上,好奇问:“有什么罪?很严重?足够你不声不响地来跪祠堂?”
宋白玉侧头,安静地看着逝以寻,一双眸光暗沉,掠不起丝毫波澜,却如幽邃无边的漩涡,里面暗藏纠结矛盾的涌流。
他说:“弟子犯了大错,忘记来玉泱之初衷,人心不足,学会贪婪,屡屡犯戒,仍不知悔改,以致酿成大祸终无法弥补。”
逝以寻惊了一惊:“居然有这么严重?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