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回答让逝以寻着实吃惊,微微侧头,雪白的身影逆着光:“我就是嫉妒!”
宋白玉出祠堂的时候,明显比先前要释怀。那种感觉,让逝以寻心里隐隐腾起一股不妙。
彼时,浅金色的阳光,镶嵌着他修长挺拔的身姿,青衣道袍飘扬,逝以寻去接他的时候,他便站在祠堂的门口,双目微窄,淡然宁静地看着她。
随后一步步向逝以寻走近,恭恭敬敬道:“见过师父。”
逝以寻牵了牵嘴角,道:“可喜可贺,白玉总算肯出来了。”
“因为白玉总算想明白了。”
逝以寻眉头一凸,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疑惑的问:“想明白什么了?”
“随天意,莫强求。”
这句话委实是深奥,以至于逝以寻当晚回去久久都理解不了他想表达的含义。等到终于能够理解的时候,已经丧失了最佳时机将他挽留。
宋白玉这个徒弟对逝以寻,丝毫不像殷倪对慕涟微那般黏糊在意,反倒让逝以寻觉得,她于他,是可有可无,这如何都让逝以寻有点儿失落。
有时候,许多天不见他在她眼前晃一下,都是很普遍的。
当然,逝以寻还是没有放弃治疗这暂时性的失忆症,她的坚持连她自己都觉得有点儿疯狂。有时候觉得,失忆就失忆了,反正目前没有得也没有失,何必要去计较过去,但事实上,她的所作所为完全跟她所想无法重合。
大抵是因为她对现状不满意。越是执着于对过去的好奇,就越是要弄明白。
殷倪背着慕涟微同样也没有放弃研究逝以寻的失忆症,基本上他弄的各种药,逝以寻都吃。只是是药三分毒,吃的药混杂了难免后遗症会一并齐发,有时候连续几天浑身乏力,脸色苍白,有时候又半夜突然腹绞,疼痛难忍。
玉泱山上比山下要寒,冬天来得早,才初冬就已经开始下了第一场雪。
半夜,逝以寻被腹绞痛醒,大汗连连,满床打滚。明明屋外冬雪未停,她却热得慌,心口烧灼得隐隐发痛。
定是殷倪给她吃的药副作用来了。
屋里没有别人,逝以寻索性扯了中衣,松了领口,捧着肚子,恨不得出去外面淋一淋雪。
特么的,这些药的副作用还真是层出不穷啊,还没痛完又来热的,那一会儿会不会再冷一下痒一下呢?
只是,此情此景,蓦然令她倍感熟悉。手掐着床柱子不住地扯衣领,逝以寻摇摇头,额汗滴在了床沿,企图让自己保持清醒,努力思考着究竟是什么地方觉得熟悉。可是越想只会越头痛
隐约间,一声婉转的莺啼响起在雪夜里。像莺这种娇贵的鸟儿怎么可能冬天来了还在外面撒着翅膀乱跑,只有在春天才会叫啼才是,一定是她的听觉出现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