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头,柔荑拎起桌上的一壶茶,给逝以寻斟了一杯。
逝以寻看见她白皙的手,没忍住伸手去顺了一把,她手一缩,差点儿没把整壶茶都泼逝以寻身上。某女眯了眯眼,恶趣味道:“你手可真滑。”
“公子请自重。”
“自重?爷来这里是自重来的?”逝以寻抿了一口茶,道,“来,你跟爷说说,你要人自重,那你还来花楼作甚?”
紫曜蹙了蹙秀眉,道:“今日公子肯为紫曜花钱,紫曜真的感激不尽。公子花的钱,可以先记在紫曜头上,他日等紫曜攒够了,再还给公子。但请公子,能够放过紫曜。”
逝以寻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道:“你靠什么攒钱,sn?”
紫曜语气僵硬,道:“只卖艺不sn。”
咳。逝以寻怕她再逗下去,人姑娘就会发火赶走她这个恩客了。于是,逝以寻捧着茶盏,道:“你先抬起头来。”
紫曜不肯,逝以寻再道,“爷让你抬头你就抬头。”
紫曜极缓地抬起了头,一双孤寂的眼放在她身上。先是一愣,随后神情千变万化,最终化为一汪被打乱了的春水,唇边漾开柔柔的笑,道:“是你?”
逝以寻对着她吹了一声口哨,道:“不然你以为是谁?”
她开始红果果地端详某女,问:“道长怎么会来这里,这样一身打扮,我还真没有认出来!”
逝以寻一把打开红杏爬墙的折扇,悠悠摇了两下,抛了一个媚眼儿,道:“怎么,爷俊不俊?”
用李景郁的那句话说,相见是缘她和紫曜一回生二回熟,而今她一认出逝以寻来,就将逝以寻当做是朋友,先前的抗拒和忧愁都烟消云散,不客气地坐在她对面的太师椅上,跟她闲话。
这姑娘是个话痨,没完没了。
逝以寻问她,怎么就混到花楼了?上回她给她的玉葫芦,不至于她让穷困潦倒到,要把自己卖进花楼呀。
彼时,姑娘顿了顿,然后缓缓从怀里取出那枚通透青碧的玉葫芦,递到逝以寻眼前,道:“道长送这样贵重的东西,紫曜身贱卑微,能配戴它,又怎可随便拿去典当。只盼着有朝一日,又能与道长重逢,物归原主,没想到竟真的能重逢。”说着,她便对逝以寻淡淡地笑,纯净无暇。
逝以寻只瞟了那玉葫芦一眼,哆道:“眼下爷在花楼,你就莫要道长道长地叫了。这玉坠既然是爷送你的,又岂有收回去的道理,爷不看重这些身外俗物。你便安心收下便是。”
紫曜细细瞧了逝以寻两眼,瞧得逝以寻浑身不自在。她忽而掩嘴笑出了声:“这左一声爷右一声爷的,你倒自称得顺口。”
逝以寻扬眉道:“这不是到了什么地儿,换什么身份么。”
紫曜还是将玉葫芦收了起来,道:“那好,既然你坚持要将它送给我,我便收下了。只是他日你若要取回,随时都可以,只要跟我说一声。这小家伙,算是我们相识的缘分,你觉得怎么样?”
逝以寻连连点头:“甚好甚好。”
说起紫曜为什么会来花楼当花魁,是一言难尽。她说她本是四处卖曲儿,维持生计,只可惜家里有一个嗜赌的老汉,不管她挣多少钱,家里都是入不敷出。
老汉欠了赌坊不少钱,被赌坊追着打,最终走投无路,自己给从几丈高的高地上摔了下来,意外地就给摔死了。
结果父债女偿,紫曜又问赌坊借了钱,将老汉的后事料理,随后就被卖进了玉清楼,偿还赌债。
罢了,她握住逝以寻的手,由衷谢了一句:“幸好有你。等过了今晚,往后我在玉清楼想接什么客人便接,不想接便不接,没有谁能够为难我。”
也是,她是花魁嘛。
随后逝以寻瘫在椅子上,阖上眼,手指敲着椅柄道:“要谢,就先给爷来几首好曲儿。全部要你最拿手的。你的琵琶呢,拿出来弹上。”
紫曜闻言,连忙去取了她心爱的琵琶出来,就坐在逝以寻身旁调弦试音,然后给她弹上了。
逝以寻听得是舒畅惬意,怎料一拨弦音下来,她还动了嗓子唱起了歌。
这倒是让逝以寻很感到意外。她还有一把好嗓子,细细柔柔,如初春细雨滋润人心田。逝以寻兴致浓厚,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打着节拍,十分其乐融融。
随后觉得喝茶不够尽兴,她让紫曜去叫两壶酒来。紫曜笑趣道:“你会喝酒么,莫喝醉了,到时候走不回去。”
逝以寻看了她一眼,道:“走回去干啥,今晚我就住这里了,顺带抬手摸摸紫曜的下巴,紫曜呵呵笑了两声,“好歹也要风流一晚不是。”
紫曜干脆琵琶也不弹了,把茶换成了酒,和逝以寻一起把酒言欢。
紫曜说,她拿来的是花酿,就是姑娘家喝了也不怎么醉人。
数杯下来,逝以寻面前的一个紫曜就变成了三个。她支着下巴,不满道:“哪个说这酒不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