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以寻努力瞠着眼,眼睁睁地看见眼前的白衣紫曜,忽然间变了脸。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令她胆战心惊。
他伸手来,轻抚她的眼角,蹙眉低问:“怎么哭了。”
哭了么。她怎么会哭,怎么可能哭,为谁哭,这种事情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又怎么能哭呢?
逝以寻便笑,躲开他的手哈哈大笑,上气不接下气,捏了捏眼角,道:“实在是喝高兴了,让你误以为我在哭,实在不好意思。”
他又拿出那枚玉葫芦挂在手指间,问:“为什么你非要送人不可呢?我以为这对你很重要。”
逝以寻低低地笑,顺手拂开他的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酒壶里的酒干了,她便向床榻走去,道:“哪有什么重要,只是曾经很喜欢罢了。但那也仅仅是曾经,现在不喜欢了,厌烦了。”
第二天清醒的时候,逝以寻头痛欲裂。但这不是主要的。一张眼,头顶是粉红色的暖帐,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绣床上,只可惜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上床的。
才将将一舒展身体,又发现她不仅仅是一个人躺在床上,逝以寻侧头一瞧,哎哟,她枕边还躺了个人呀!
紧接着逝以寻又舒了一口气。还好是个女人。
昨晚是喝醉了罢?逝以寻只隐隐约约还有点印象,但就是没想明白,昨晚喝茶喝得好好的,不知怎的就喝起酒了。虽说喝的是花酿,对于别人来说不醉人,对她来说,酒都一个样。不然眼下她能和睡得正熟的紫曜,脱了外衣同裹在一个被窝里?
这下某女真真是r了狗了啊接下来她是不是应该发展一个男女通吃的爱好呢?
在逝以寻醒后不久,紫曜叮咛两声也醒了,送给她清晨第一抹暖意的微笑,道:“原来你比我醒得早,昨晚睡得舒服吗?”
逝以寻咳了两声,道:“甚是舒服。”
她起身穿衣,随后让人煮了两碗醒酒汤来。逝以寻喝了醒酒汤,才觉得整个人精神了不少,她又亲自打来水给她梳洗,方方面面都做得细致而周到。
要是逝以寻真是个男人,看着紫曜忙碌的身影,兴许还真会动了心思,把这个与她n风一度的女子娶回家去。
逝以寻临走的时候,拿扇骨掂着下巴,跟老鸨道:“不过这话可摆在前头,紫曜是你们玉清楼里的花魁,同时也是已经爷的人。要是她不想做的事,不想接的客,妈妈还当多掂量掂量。”
“这个自是应当,自是应当。”
睡了玉清楼里的花魁姑娘紫曜,让逝以寻一段时间都春风得意。她应酬比较多。上午暖烘烘的日头儿将路上积雪慢慢催化,暖意袭遍街头巷尾的旮旮旯旯儿。
逝以寻手里拿着字条儿正穿街走巷。
“罗子巷对面西街”逝以寻弯弯绕绕了老半天,在头昏脑胀的时候,总算找到了一条宽敞干净的巷子,沿着巷子一路摸索下去,上了西街。这边街相较之下,就有些冷清了,她再看了看字条,念叨,“西街,西街的李府”
抬头四处观望,立即逮住目标,心下大喜。那西街深处,不正是有一个李府嘛,朱红色阔气的大门,上面门匾意气风发地写着“李府”两个字。
逝以寻理了理衣摆,走上前去。守门的两个小厮见她,依旧跟木头似的,问:“阁下可是逝公子?”
逝以寻点头,便有一人小跑了进去。另一人与她道:“请逝公子稍候片刻。”
逝以寻扶着老腰,站在李府大门前,眯着眼睛看一地的积雪白,一边抹了一把额头,心叹这李景郁的家可真是难找啊。
不过难找之余,逝以寻又觉得奇怪,不仅李景郁这个人面善,怎么他家家门也这么面善呢?
里面,是不是有一个大花园?
正这样想的时候,小厮就出来了,与她道:“我家公子正在里等着,请逝公子随我来。”
紧接着,前脚一踏进去,逝以寻就震惊了。特么的这李府还真有一个大花园呐这个时节,腊梅正傲然绽放,整个花园里都漂浮着一股清雅的幽香。
透过腊梅枝桠,对面的屋檐下,正立着一抹颀长的身影。逝以寻定睛细细一瞧,不正是李景郁公子嘛,一身玄衣,身披白毡,正一脸睡意惺忪,懒洋洋地站在那里。他双手拢在袖兜里,发丝有些凌乱。
见她来,唇畔噙着一抹舒心的笑。
逝以寻拨开腊梅树枝,走到跟前,上下将他打量了一番,笑道:“景郁兄,别来无恙罢。今日小弟是不是来得太早,打扰到景郁兄的休息了?莫不是景郁兄才起床?”
李景郁扬起眉角勾唇笑:“倒是让逝寻兄见笑了。”他对她抬手相邀,“逝寻兄里面请。”
屋子里比较暖和,还点着淡淡的燃香,让人宾至如归。他解下白毡,去拨弄小锅里煮的茶时,逝以寻也不含糊,取出一叠银票,蹲过去舔了舔手指头数了起来,道:“实不相瞒,上回多亏了景郁兄的帮忙,让小弟这几日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