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显得寂寞,逝以寻便与人拼桌,和几个汉子坐一起。一边听他们说新近城里的卦,一边学习拼酒划拳。能喝酒是好事,虽然现在才开始频繁接触也不晚。
逝以寻初学划拳,悟性有限,三两下就败了阵,认输地自罚一杯。才将将端起粗犷的酒碗,没来得及喝,突然手里一空,酒水四溅。
逝以寻一仰头,看见宋白玉目色幽寒。汉子眦着眼问:“兄弟,我们这厢喝酒碍着你了?你是来闹事儿呢嘛?”
宋白玉一言不发,拉着逝以寻就走。出了酒馆,满眼的日照天晴,云霞不散。谁家墙院里,正寒梅灼灼飘香四溢。
逝以寻捏着袖角,若无其事地拭了拭衣襟嘴角上的酒渍,眯着眼睛,看着街边行人,道:“今非昔比啊,白玉,为师已学会饮酒,你不必如此。”
“跟我回去。”这几天来,这几个字不晓得被宋白玉挂在嘴边多少回。回回都是如此,没有一点儿新意。
见逝以寻要走,他霎时就拉住了她。她垂头看了看他握着她手腕的手,也不避讳周遭投来的异样目光,笑笑道:“白玉啊,你我就这般站在人酒楼门前拉拉扯扯,会不会显得太张扬了?况且为师还是个男子模样,这样风气不好。你如今不介意世俗眼光,可为师有些介意了。”
宋白玉怔了一怔。逝以寻脱开了他的手,抬步走下台阶,同一般行人无异,吹着口哨,踏雪无声。
“寻儿”
隔着人群,他如是清浅唤着。逝以寻脚下一顿,侧了侧身,眼尾的余光将他望着。饶是曾经再多的眷恋和满心的甜蜜,也早已经物是人非。他有他的修仙途,她有她的红尘路,从他下决定,傲然跪在玉泱前堂接受慕涟微的鞭笞时,就已经注定,他们再也回不到原点,亦再不会交集。
寒风见缝插针,往逝以寻的袖兜衣襟里胡乱地灌,撩乱了她的发丝,将她的双眼也吹得酸胀。
逝以寻张了张口,笑了一声:“要叫师父,何时白玉也这般不知礼数了?还不快快回去,为师也想能够在有生之年里,看见桓白玉修成正果,荣登仙界。”
进玉清楼的时候,嬷嬷热情洋溢地迎了过来,将逝以寻往里掺,满脸谄笑道:“哎哟,爷您已经好几日不曾来了,我们紫曜可是想爷得紧,就差害上相思病了!”
逝以寻眉梢一抛,轻摇折扇,道:“是嘛,那她有没有告诉妈妈,她究竟有多想爷?”
嬷嬷那手帕掩嘴,推搡了她一下道:“那还用她说么,她是茶不思,饭不想,一心念着爷再来!”
彼时,逝以寻站在玉清楼里,宋白玉安静地出现在玉清楼外。
那些姑娘们从来没遇到过,道长也来逛花楼的,纷纷愣了神儿。而宋白玉面向生得十分好,又温和沉默,很快,姑娘们便壮着胆儿,去门口拉他,道:“这位道长,您光是站在门外看有何好看的哇,要看您也该进来看这里面啊,可奇妙得很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