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黑色绸带拂风浅浅飘扬。
“玄想”逝以寻没想到,这么快他便找到她了。更加没想到,没有想象中的怒气勃发,他总是这么一副包容的带笑的神情。
“你、你怎么来这里了”
“来找你,为何你总能跑这么远,要让我那么疯狂努力地去寻找”玄想缓缓走近,低着眸笑看着她,最终将她稳稳收入了怀。
“玄想,我以为以为你要生我一段时间的气才是。”逝以寻闷闷靠着他,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那一刻心里却空洞得厉害,仿佛什么都不能够抓住,连眼前的人也不能够抓住。
忽然她想起那日,她遇到黎非,他去老树林找到她时的光景。逝以寻记得他跟她说,说不定真有一天,他会忘记来找她了,不在意她了。
此时此刻,逝以寻却足够的害怕。害怕真的有那么一天。
“玄想,我不是故意要逃亲的,我喜欢嫁给你,但是我朋友他受重伤了,我找到了姑父的七音绝,打算朋友的伤好了,我拿回了七音绝,再嫁你一次。你觉得好不好?”
玄想没有回答好不好,他只淡淡然笑着,温润的手指摩挲着她的面颊,缓缓俯下了头来。看着他靠近,逝以寻垂了垂眼,终是阖上了双目。
只可是,这就像一场美好的梦。
那温软的触感最终没有落下来,忽而一道清润的声音入耳:“姑娘且小心,莫要被迷惑了双眼。”
紧接着腰间便是一紧,有人自身后搂过逝以寻,将她带离了飘渺的白雾。
随之整个人渐渐从混沌当中回复了清明。
“那是千面狐。”
千面狐,逝以寻有听过,却是头一遭见到。
不想在这平凡的山头,居然也能遇到这种妖精。但凡人受了他的引诱,他便会变幻出对方心目中的人的模样,借此与人接触,吸收人的精灵之气。
逝以寻怔了怔,抬眼看去,果真方才的一团白雾顷刻收拢压缩,直至最后化作一缕人形。是个男子,模样生得却千娇百媚,极为媚惑,嘴角还未及浸上笑意,便被身后之人抬手捏出仙诀似击中,随后变了变脸色,迅速化作一尾白毛狐狸逃窜了去。
逝以寻挣了挣身,腰间的手才松了去,问:“姑娘可有碍?”
“我无碍,多谢这位”逝以寻扭头过去,看见眼前这人一身白袍翩跹,墨发三千,眉目轮廓清朗,一双眼带着笑,唇上扬三分。竟是一个十分好看的神仙,不惹尘埃,仿佛生来该超脱于万物之上。
逝以寻咽了咽口水,不知该如何称呼,直呼“仙友”似乎有些唐突,最终出口唤了声,“公子。”
“公子?”白衣人听到这个称呼便笑了两声,形容谦谦温和六畜无害,问,“姑娘是在这山上修行?往后该注意一些,莫要叫一些小怪钻了空子。”
“啊对”,逝以寻点点头,“多谢多谢,方才要不是你及时出手,恐怕我已经被迷惑了去。”
“怎的这个时候了,还在这处不归去?”
逝以寻抬手搭在眉骨四处望了望,见暮色四合天边已擦黑,群山在视线里渐渐化为重重黑影。
她道:“实不相瞒,我找药呢,能给我朋友续精气、调理身息。”
“原来如此”,白衣人点点头,“这附近山上可能没有姑娘要找的东西,如若不嫌弃,可随我来。我赠药给姑娘。”
逝以寻有些惊诧:“你是修医仙的?”
他挑了挑眉:“也算是。”
逝以寻顿时大喜:“那真是太好了,你能赠药给我,我真是求之不得!”
这位白衣公子叫安辙,据说是这山间一代修行的散仙,平素就喜好医理。后来他带逝以寻去了他修行的山头,外有一道极为微妙不易察觉的结界。由此可见,此人心思细腻得很。
一进山中,即便是夜晚,也都月朗星稀虫鸣蛙叫,竟意外地让人觉得静谧。
山谷深处,有一所精致的小木屋。一路走来花花草草,安辙说那些植物俱是可以做药用。到了木屋前院,屋中烛灯自亮,在院中将他二人的身影拉长,将院中的光景照得隐隐约约朦朦胧胧。
他种了许多药。
安辙是个大方的神仙,蹲去一方角落看着一盏盆栽,温润如风道:“想续精气、调理身息,当是紫灵芝草药效最好。”说着他便在盆中取了一株芝草出来,转身递给逝以寻,“带回去给你朋友试试。”
逝以寻有些怔忪地看着他所说的紫灵芝草,应当是十分珍贵的。她咧嘴笑了笑,小心翼翼地接过,道:“你我不过一面之缘,却赠我如此昂贵之物,我该怎么感谢你才好呢?”
安辙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也是在为我自己积德罢了,姑娘不必介怀。”
逝以寻抬头看着他,笑:“你叫我逝寻罢,总而言之,多谢!你真是帮了我的大忙!”
“逝寻”,逝以寻与他道了别,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