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逝以寻还是偷偷溜回了天界,正巧碰到还在琉璃宫住着不走的白缮,他恰好出门准备去司命宫。
白缮一见逝以寻,顿时大喜:“逝以寻你可算回来了!”
“我这次是偷偷回来的,之前逃婚我估摸着玄想应该还在生气,你帮我打听下他现在在哪,我去跟他解释解释。”
白缮一听,顿时头大了:“哎呀!逝以寻,你还不知道是不,那天你跑了,让东海少君面对四面方来东海的那么多宾客,委实是有些不厚道,连拜堂都只有他一个人。天帝在整个东海四处派人找你时,他却看着手里的红玉竹马连吭都没吭一下,更没有要找你的意思,后来笑了一下便只随意指了指边上的一个还算可人儿的女海妖,与众人道,没关系,本王无福消受沧溟女帝君的美人恩,你可愿与本王拜了堂,从此成为本王的结发夫妻?不用想就知道,那女海妖肯定是答应了啊,两人就在原本属于你的婚礼上拜了堂,成了亲,入了洞房。天帝气极,就此天界和东海彻底断绝了往来,现在关系僵到了极点!”
逝以寻听得一愣一愣的,待反应过来时,用力摇摇头,笑:“白缮你在跟我开玩笑?”
“我虽然平时爱开玩笑但这种事情我能开玩笑嘛!”白缮见逝以寻不信,还特地将青漓招呼了过来,“不信你问问青漓,那天青漓去东海了,你问问他便知我说的是真是假!”
逝以寻看向青漓,青漓冲她点了点头。
逝以寻起身的时候,瞬间有些头晕。好在白缮及时扶住了她,“你没事罢逝以寻?”他手不经意间搭在了她的手腕上,大惊失色,“逝以寻你”
逝以寻拂开他的手,径直出了琉璃宫,“别告诉谁我回来过。”
白缮不死心,追上来找个借口问:“你之前不是说还有事找我帮忙吗怎么有走了?!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逝以寻随口道:“没事。”
出了琉璃宫,逝以寻不知道该往何处走。就那样躺在祥云上,像是有什么事没做完,却又想不起来是什么。如此飘飘摇摇昼夜几度交替。
等到突然意识过来了,她前脚便不受控制地踏进了东海。
是了,只是看一眼,哪怕是远远儿的。确认一下是不是真像白缮和青漓说的那样,玄想已经成亲了,只不过是在和她的婚礼上跟别的新娘子成亲。
逝以寻不否认自己有些难过。从小到大,从没有人和她抢过什么东西,但这一刻却似有人生生从她手上抢走了她最珍爱的小竹马。
逝以寻以为,不管她做什么,玄想都会一直等她。不管她走到哪里去,他都会不放弃地找她。
终究还是有这么一天,他忘记了要去找她。不过能够坚持到现在才放弃,已经是不容易了。逝以寻一直觉得玄想是一个很能坚持的人,她要是他,兴许一早碰壁以后便放弃了。
落霞如长虹,贯了满天,凄绝绯艳。
逝以寻变作一般女海妖的样子,潜去了玄想的宫殿。这里逝以寻甚为熟悉,毕竟不少时候来这里时,便是和玄想独处在这里。
他不喜人伺候,因而偌大的宫殿煞是冷清。一路走来几乎都碰不到一个服侍的侍女。
最终,逝以寻在玄想的院子里如愿看到了他,衣摆翩跹堪比天边红霞。果真与白缮说得一般无二,与玄想处在一起的,还有一位小海女。
那小海女生得可人儿,院子里正巧梨花盛开,纷纷扬扬,与她那羞怯又纯净的一张脸相得益彰。
玄想问她:“冷不冷?”
她摇摇头。
但玄想还是温柔周到地进屋,取了一件白色披风出来,披在了她的身上。
两人花下闲谈,相敬如宾。
逝以寻应该是隐藏得算隐秘的,悄无声音地来,蹲在花影树丛里,打算看看便好。看见玄想这
般安然无恙,她想自己应该很放心。
却不料起身的时候,不慎碰到了一块小石块,石块滚落阶,闷闷两声咚响。
转身之际,那在熟悉不过的眼神忽而扫来。
“阿寻?”
逝以寻颤了颤,良久方才咧嘴转过身去,看见院子里的那一双璧人,干干笑两声,道:“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玄想目色幽沉,紧紧纠着眉,却是一派寂寥。
逝以寻连连摆手,道,“我也没想要打扰到你们,只是想着、想着恰好路过,便进来瞧一瞧”
“嗯。”玄想淡淡应了一声。
两人谁都没有提那天成亲的事情。他很平静,她也很平静。
“看到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逝以寻转身往前走,深吸一口气,只是走了两步,脚步却似灌了铅一般沉重得很,她再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问,“那只竹马呢?”
风扬起在三人中间,片片梨花如降雪。
玄想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拨弄了一下身边娇妻的腰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