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锦”身后道殊拉长了声音唤我。
我颓然:“说罢,你想怎么着。”
他挑挑眉头,淡淡闲适道:“本君要去一趟妖界。”
我不得不承认,道殊他委实不是一个擅长于哄女子开心的火神,自打我入他焱采宫以来,他日日打压我气我,从未说过一字半句令人窝心舒服的话来。可眼下,他虽是无心,却说了一句如此令人心动的话来,愣是叫我措手不及。
我咧着嘴咂道:“你说你要去妖界?立马?”
道殊“嗯”了一声。
这临时出差当然是件好事,什么都是公费报销还可当作是一回往返旅游。我不得不诚挚地为道殊感到欣慰和高兴。然而道殊他一走,这偌大焱采宫若是没人拉扯着怎么办?
我想好歹我也当了焱采宫一段时日的童子,我不出面照料着谁出面?此等义务和责任我是义不容辞的。
于是我大方仗义道:“啊呀!这可是好事儿,公费报销还可当做来回旅游,你且宽心去放心去,莫要太急着赶路办差,路上多游历游历长点见识,还有吃穿用度,反正是公家提供,莫要太省着,焱采宫你也完全不必太忧心,有我在,定会将一切打点妥贴,就是你千万千万不要太急着回来,不然没个出差的样子会落人话柄。我完全是为你着想,你也实在不必太感激我,毕竟你我的情份摆在这里,我都是看在我们的情份上方才这般关心你。好了,废话不多说了,你赶紧上路。”
道殊不仅没被我一片诚挚所打动,反而是动也不动,挽着双手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我又呲了一声,道:“怎么了?怎么还不走啊?莫不是舍不得我?”
他动了动嘴,道:“说完了?”
我想了想,道:“真的没什么别的要说了,你快快动身去妖界罢!”
道殊嘴角弯起了一个漂亮的弧度,道:“那现在轮到本君说了。”
我兴奋道:“呔!又不是出个多大的远门,要交代那么多做什么。你且快快说,你想说什么?”
道殊笑着对我一本正经道:“流锦你去收拾收拾,随本君一道去妖界。”
我猛抬头,恰恰对上了道殊他那双汨汨含笑的凤目,霎时有种他毁了我清白的嫉恶如仇之感。但我十分好气度,只打了个呵欠,道:“累了一天了,真累。”说着我便抬脚欲出他的书房。
不想他手指头霎时往我后领一勾,逮住了我使我挣脱不得。
我悲愤交加:“道殊你故意玩儿我!”
道殊的心情十分婉转,悠扬道了句:“怎么,与本君一起去妖界委屈你了?唔,你大可权当作是一次来回双人游,且全部公费报销。”
我奋力抗争:“不去不去不去!我死也要死在焱采宫!”
道殊忒会伤人,道:“要死怎么能死在焱采宫,得死在外面才好,莫给本君添晦气。”
我怒骂:“道殊你朝三暮四,三心二意,薄情寡性,拎起裤子就不认人!”
道殊笑得森森然:“流锦!你给本君再说一次。”
我咬了咬牙,哼声道:“好话不说第二遍。”
最终道殊不顾我的挣扎和反抗,径直带着我连夜出了焱采宫,下了九重天,离开了天界。
在入妖界之前,道殊先带着我在凡间落了脚。原因是我饿了,一旦去了妖界,里面全是各种修炼成人形的畜生,我实在不好明目张胆地要求道殊逮一只畜生来烤了吃,那是妖族的忌讳。
于是道殊便依了我,在凡间停留片刻,抓了一只兔子来欲烤了吃。
我们落脚在了一处丛林里,此时正是夜间四处黑漆漆的。还好道殊不愧是火神,生火生地又快又好,火苗子还十分旺,就连逮着兔子那干净利落的处理手法亦是非一般娴熟得当。
我便坐得离火远了些,又离他近了些。毕竟那火烤得我颇为难受,但又实在念着道殊手里的那只兔子,于是讨好地笑了两声,赞道:“一看就是剐畜生的熟手,忒干脆!”
道殊他不动还好,一侧头我就发觉与他靠得太近了些,他坚蟹,尼玛这个词都有河蟹挺的鼻尖与我的相隔咫尺,呼吸之间他的气息尽数喷撒在了我的面皮上。
燃烧着的火光映照进他那细长的凤目里,看着我一闪一闪的。最后还是他先移开了脸,云淡风轻道:“本君剐妖族时还要更顺手一些。”
说着,道殊就将兔子穿在了木枝上,“滋滋滋”地烤了起来。
我一眼不眨地盯着肉,咽了咽口水,试图努力将注意力自那上面转移开,忽而想到了一件正经事,道:“道殊,我想我还是戴着缚灵玉会好一点。”
“哦?”道殊不置可否。
我想了想,道:“上回我不是给你说过么,在遇上你之前我可是在被一条小蛇追赶着要对我以身相许。嗳,长得太好看也麻烦,我是怕万一那对我纠缠不休的小蛇又找来了呢,岂不是更加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