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时之间我又委实想不出比壮士更狠的狠话来,于是清了清喉咙,道:“这位小哥,噢不,这位壮士,有什么话不能商量么。吃来吃去的这样多不好。”
壮士一口拒绝,毫无商量的余地:“没什么不好的!你们是逃不掉的!”
我悉心开导他道:“壮士你想想,我们吃了你们的鱼,你们又吃了我们,是不是等同于你们就吃了你们的鱼呢?其实鱼最终不是我们吃的,而是你们自己吃的。”
沉默了良久,壮士闷出一句:“什么意思?”
原来这苗条的壮士面皮虽生得好,可惜脑子却他不如面皮一样摆得上门面。但我很好心没有戳穿他,只道:“你很想知道么,你打开门我就告诉你。”
哪想壮士他忒不识抬举,趾高气昂道:“你不说拉倒!等明日君上亲自来收拾你们!”说罢,他猛地一脚踢在门上,吓了我一跳来以此泄愤。
纵使再好的涵养如我,也被他激怒了,回踢了门一脚,大声愤道:“你不是一个好壮士!”
壮士他对这个词尤为敏感,大抵这个词令他能够抬首挺胸感受到了莫大的面子。一听我如是说,他立马就迫切地问:“我哪里不好了!”
我不客气道:“你的长相深深地出卖了你,你看见过有哪个壮士长得像你这样柔弱好看的吗?”
壮士他沉默了。沉默之后带着鼻音咬牙切齿狠狠道:“连君上都说老子、老子长得这样俊你分明在胡说道明日、明日我一定会向君上请示当一回侩子手,亲手宰了你!”
瞧瞧这话说得多没有底气不过我似乎听见了他吸鼻子的声音我说他长得柔弱好看果真是戳到了他身为一个男人的尊严了。
此等景况,我虽解气,但也委实没想到壮士他又哭了
“壮士?你走了没有壮士?”我迟疑了下,还是开口问。
壮士答道:“你说出的话如同泼出的水,休想再收回,我告诉你,我是不会接受的。你现在才想向我道歉已经晚了!我这就走,再也不想听你说话!”说着门外的脚步声就渐渐远去。
小黑屋很黑,安静了半晌,我叹了一口老气。就这样束手就擒被抓进来关了小黑屋,夜深人静,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真真是寂寞我发觉只要跟着道殊那厮,我都背到家了
道殊?咦,道殊呢,怎么半天没说句话?他不是和我一起被关进来的吗?人呢?
只顾着与小哥壮士说话,我差点就忘记小黑屋里还有一个道殊了。
然而我四下摸索了下,却没发现名为“道殊”的物体,倒好几次险些跌倒。我静下神来,却什么都看不见,只得出声道:“道殊,你睡着了吗?”
一连唤了好几声,回应我的只有我自己的呼吸声,我能听得见的也只有我自己的呼吸声。
我顺着墙角缩了下来,对着黑暗道:“道殊,你没睡着就应我一声,睡着了的话、能应我也勉强应一下罢我有些不大习惯。”就算是以往在魔界被父尊关禁闭时也没这般黑的。
只可惜,道殊还是不应我。
这不能不让我联想到了一种很极大的可能。莫不是那厮背着我自己先捏诀跑了罢?!俗话说得好,同林鸟大难临头时都是各自飞的,况且我一颗珠子与他还不是一个林子的!
那几条七彩暖鲤虽说最后是钻了我的肚皮,可好歹也是他亲手剐的,如今犯了事儿他就独自一人去了?!那我明日要怎么度过被人痛下杀手的劫难?!
不得了了这回是大大的不妙了
如此一想,我再也镇定不下来,急声再道:“道殊你当真走了吗?做鸟不能像你这样没义气!我、我”这样的黑暗与安静委实让人渗得慌,我嗫喏了下,道,“我怕黑”
话语一落地,突然小黑屋里响了一下。我被惊得抖了两抖,连忙站起身来,不想却因有些慌张左脚绊住了右脚,一个身体不稳便向前倒去。
自己绊了自己摔一跤嘛,很正常。
摔不倒怎么爬起来。意识过来之后,我稍稍淡定了些。
然而似乎事情并没有我想象的那般糟糕,我也没能如愿直直给摔倒在地上。我摔进了一个浅浅淡淡的带着幽幽冷香的怀抱里。手里不自觉拽着怀抱里的衣襟,是我平常摸习惯了的柔软缎子。
不是道殊是哪个。还好还好,他还没走
我连忙伸手将他的腰抱紧了,生怕他真的没义气地丢我在这谷里,我的术决无用,恐怕下场会极其惨烈。
感受到道殊身体一震,我坚挺道:“要走就早点走,现在又跑回来,休想我再放你走!”
道殊将我的头霸道地摁进他怀里,他的头则轻轻搁于我肩上,轻轻道:“我一直在这里,不曾走。”
不晓得为何,听道殊这样似叹似呢喃的语气,我忽然觉得我浑身都软了下来,动了动嘴,细碎囔道:“那你为什么不出声,吓我很好玩吗。”
他收紧了搂着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