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我顿了顿,“还有,至于我你就完全不必忧虑了,你喜欢哪个便喜欢哪个,到时你将我抛弃在这谷里了,我也还可让绯颜同窗将我送出去……”
我抬头,恰巧对上他冒着火光的眸子,缩了缩脖子,“干、干嘛,我都这样大度了……你怎、怎么还是不满意……”
他直勾勾看着我,寒碜碜道:“是哪个告诉你我喜欢律泽的?”
我挪了挪脚步,觉得他身影这般罩着我让我很有压迫感,道:“我、我自己看出来的不成么……你近来不是尤为喜欢与他亲近的……吗,你都、都不喜我靠近你了。绯颜同窗说,那是因为你不喜我这个人,所以才不喜我靠近……的。”
此情此景,我蓦地多愁善感了起来。一说出这些话来,突然就有感触觉得他去喜别人而不喜我,于我来说并非一点影响都没有。我眼下就觉得有些寂寞。
不,是比有些还多一点。他不准我靠近。
道殊他沉默了,他的沉默证实了我所说的都是正确的。哪想我正欲离他远一些时,他却忽然叹气道:“你那绯颜同窗她懂什么,就知道在你耳边瞎说。下次你不可再听她的胡言乱语。火云凤凰簪我送与你了,尾羽亦只给了你一人,从今往后上天入地都仅仅只你一人。即便我已经这样对你了,你都还是以为我喜欢上了别人吗。”
我似懂非懂。
结果绯颜却转身拂袖欲走,又道:“罢了,其实你也什么都不懂。”
轻飘飘甩了一句话说我什么都不懂,然后丝毫不给我可以弄懂的机会就转身而走,自以为此举很酷实则愚蠢又可恶。
我愤得眼眶发胀,不等我思考,手就先一步捉住了道殊的袖角,紧紧捏在手心里。感受到他身体震了震,停下了脚步,我气急道:“我是什么都不懂,那你说与我懂啊!为何要和律泽走那么近,为何不让我与你走那么近,你说与我知道我就懂了啊!”
“流锦……”
我继续道:“那样若即若离你觉得很酷是不是,害我总是担心你要和律泽走了留我一个人在这里你是不是心里就舒坦了?现在我总算不担心你会抛弃我了,所以你就又不舒坦了是不是?你们鸟儿才真真是不可理喻……”
他不语,我终是松了手。事到如今他还是不愿说与我懂。转身往园子外面走。我觉得很渴很焦躁。
然后我只抬脚走了没两步,身后传来他的轻声细语:“那流锦我说我爱你,你懂吗。”
我闻言住了脚步。四肢百骸,一阵一阵地泛着疼痛。
月光很是柔软,一层薄纱一样地轻轻铺在地面上,有些像结了一层莹白的霜。我脚尖蹭着地面,却听不到白霜因我的脚尖碾压而支离破碎的声音。安静得很。
我张了张嘴,道:“既然是爱我,那怎么不愿我碰你。有你这样爱我的吗?”在我的印象里,如果爱一个人,应该不会像眼前道殊对我这样避而远之。
“害怕你一靠近便会被我无知无觉弄坏了。”他如是道。
我不解,转过身去,看着他。身形那般优美,黑衣广袖,墨发风起,神情却淡淡地有些落寞。凤眸看着我,很幽邃。
我嗫喏着问:“我有那么容易坏吗,好胳膊好腿的。”
道殊轻声提醒着我:“你忘记那日在水里,我险些将你烧坏的事情了吗?”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就记起来了,那种感觉还当真不好受。见我点头,他便又道:“绯颜君上那时不是说了我该离你远一点么。”
唔,记得当时绯颜君上是说了类似的话。不过绯颜君上亦和我说了,她纯属是诓这只鸟儿的。没想到这鸟儿居然还当了真。
看着道殊认真的模样,我觉得他有些可爱。我抬起脚步走了回去,走到他面前,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边,而后伸手戳了戳他的胸膛,复又去拉了拉他的手,道:“你莫要乱动,指不定你一动就会烧着我了。”
没想到道殊真真是好唬,果真没乱动,而是眯着眼睛问:“你就不怕你乱动会受伤么。”
“怕呀”,我道,“但看见你如此有诚意悔过,我觉得你轻易不会再让我受伤。”我拉起道殊的手时,分外的凉,便替他捂暖了起来。
“你胆子真大。”良久道殊才似无奈地道了这么一句。
我掀起眼皮,看见他薄唇一张一翕,就是不晓得是不是与他的手一样凉。在想出答案之前,动作就先快了思绪一步,踮起脚胳臂圈上他的脖子,唇瓣凑上了他的嘴唇。
佛曰:实践出真知大抵说的就是我这样。
“流锦……千万别诱惑我……”道殊呼吸一滞,身体都绷得僵直。
他的唇是很凉,也很软。我囫囵道:“哪个叫你一直避开我,你莫乱动,你乱动我就要烧着了。”幸好绯颜君上事先对他放了一句狠话,看来颇有效果。就是要让他这么小心,我才能趁机多多欺辱他。
然而……事实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