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要是你把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当做命令去遵守,我心情会很好。”
“……我是说看我的心情。”
我看向他,疑惑:“难道不是我的心情好了你的心情也就跟着好了吗?”
“……”
于是回去焱采宫之后,我与到了食了一顿丰盛的午膳,而后他在书房里看书,我便占着他书房里的卧榻睡了一个瞌睡。
傍晚时分,初夏时阳光的灼热渐渐褪下,我便拉着道殊去池塘边,让他拎着瓮下水,去给我捉乌龟王八。
彼时道殊捏着鼻梁叹了口气,与我道:“流锦,你若想吃乌龟王八,我可让厨房做现成的。”
我不仅要吃现成的还要抓现成的。于是我语重心长道:“道殊我这一切都是在为你着想。”
“为我着想?”道殊抽了抽眼皮,显然不信我此举的善意。
我道:“像你这样身份尊贵的鸟儿一生下来定是受到各种追捧与保护,你没有一个完整的童年。于是,我这是在为你制造条件让你体味童年的乐趣。”
“……”
见他良久没有动作,我怒了:“你到底去不去捉王八,不捉就是不爱我!”
道殊拿他那双细长的凤目睨了我两眼,总算僵着嘴角开始优雅地抬手翻了翻自己的广袖捞起来,而后脱去了黑色锦靴。
下水前,我捏了捏他的嘴角:“乖,笑一个给我看。这是童年乐趣。”
结果换来道殊一个寒碜碜的白眼。
看着道殊下水的英挺背影,我忽而想起了他以前对我说过的一句话。倘若我愿意,他上天入地也独宠我一人。
这大概就是他宠我。一时我有些焦躁,突然我很想感受一下被他宠是什么样的滋味。只可惜,什么都没有。
池塘里泛着粼粼的波光。夕阳倒映在里面,碎了满满一池塘。
焱采宫的夏日来得有些快,我颇有些不能适应。我忌热,本想着在焱采宫招几场玄雨降凉快一番,可又觉得这与道殊火神的名义不怎么合符。道殊每日让厨房送来许多冰镇梅子汤,暂时能使我感到满足。
这日,道殊被天帝叫去议事了,留我一人在园子里。
我在道殊的书房里呆了一阵,梅子汤亦喝了几碗,很是百无聊赖。近来我画画的心思来得快去得也快,于是扔掉墨笔将窗台上摆着的四五只砚台一一搬去园子里的树荫下,晒那星星点点破碎的阳光。
砚台里养满了凝露草,是我这段时间以来的显着劳动成果。
蹲在树荫底下,我捏诀给这些凝露草一一铺上雾。看着它们成长我就十分有成就感,偶尔拨一株放口中嚼,还额外降火。
园子里忽而腾起一股风,带着火气险些吹翻我的裙角。我拂了拂被风吹乱的发,将砚台移动至树根处免得受这股热风的殃及。
而后拍了拍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转过身去看着不善的来者。
站在我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正是道殊那未婚妻鸟儿画潋。身边没带婢女,不如前几次见时那般光鲜亮丽,着了一身淡金色的薄裙,绾着高高的发,却仍不失高贵端庄的气质。
凤目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直言道:“你不是走正门进来的吗,难怪没有哪个来通报。你是来找我的还是来找道殊的?倘若找道殊的话,他这会儿不在,你且去天帝那处寻他。”
画潋道:“我知道他不在。”
我侧眼看她:“那就是来找我的?”
结果画潋径直说明了来意,一字一句道:“我要你现在就离开九重天,滚回你们龙族该去的地方,不得再与道殊相见。有些事,我便不与你计较。”
她用了一个“滚”字。本来这于我倒是没什么,反正我在魔界时滚来滚去滚惯了,可眼下我顶的是绯颜君上给予我的龙族的身份,我若不给她争口气就是败坏了她的门面。
于是我问她:“请问这九重天是你的?饶是凤君天后尚且不敢这般说,你算老几?后辈小儿,你在九重天倨傲惯了一向都是这般没有礼数的吗?”
画潋走近了两步,拿一种怨毒非凡的眼神看着我,道:“那你究竟做了什么,要想我这个后辈小儿尊你敬你?一来九重天便抢了我的未婚夫,莫不是你们龙族亦是习惯于做这样无耻的事罢?”说着她趁我不备抬手便抽散了我的发髻,两指捏着一支发簪。
正正是道殊送与我的火云凤凰簪。
当即我还没反应得过来,她激动地一挥袖摆,那火云凤凰簪冷不防自我眼角的面皮上划过,惊起一股子浸骨的疼痛。
她咬牙切齿道:“你究竟有什么本事,居然还有脸收他本该送与我的订婚之物!”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还真有些令我猝不及防。我没想到,此次这画潋鸟儿会以如此强劲的手段直奔主题。
我摸了摸眼角,一指夺目的鲜红,妖冶得很。我一向爱惜的门面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