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是漫不经心的道。
“杨世子,这似乎,和昌平侯府没什么关系吧?”
出乎意料的是,杨杰竟然认真的点了点头,道。
“的确没什么关系,但是,就当再下多嘴多舌,想问一句,小公爷背后的人,也愿意小公爷这么做吗?”
几乎是一瞬间,朱仪的神色便是一凛,森寒的目光直射到杨杰的身上,似乎要将他生生穿透一般。
“杨世子这就说笑了,什么背后不背后的,如今家父战死,成国公府上下的事务,自然是我来操持,何需再问别的什么人?”
不得不说,杨杰的心性非凡。
面对朱仪如此慑人的目光,他却丝毫没有惧意,反而抬头和朱仪四目相对。
片刻之后,这位杨世子脸上忽而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望之便令人如沐春风,道。
“小公爷不必紧张,小弟只是想说,成国公府多年底蕴,军中想必有不少故旧部将,就算您自己摘的干净,可他们一旦找上门寻求庇佑,不知小公爷又打算如何?”
杨杰脸上带着笑意,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但是,朱仪的脸色却已经变得有些不好看起来。
虽然早就对杨杰有基本的了解,但是,真正和他交谈起来,才会发现这个人到底有多可怕。
要知道,但凡是人,总是会有情绪的波动的。
无论这个情绪是真的,还是装出来的,总是有的。
但是,坐在他面前的这个人,虽然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看起来像个谦谦君子,可实际上,朱仪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的情绪。
这是让朱仪觉得最可怕的地方。
这种人,要么极度冷血,是真的什么都不在意,所以没有情绪。
要么,就是极度有控制力,能够将所有的情绪都控制到,让人丝毫看不到端倪的程度。
从目前的状况来看,杨杰能够上门到成国公府来,说明他并非那种无欲无求的人。
那么,换而言之,他必然是对自己的情绪极度有控制力的人。
这种人,通常来说,更狠!
要知道,人最难控制的便是情绪,杨杰能将情绪掩藏的丝毫不见痕迹,可见这个人,对自己狠,对别人,也必然狠!
而且,杨杰带着这副假面。
让朱仪很难判断他的话,究竟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不愿戳破而已。
于是,朱仪竟也冷静了下来,因为,他突然发现,这个昌平侯府的世子,是真的很有意思。
对方自然不好对付,但是,朱仪自己又何尝是简单之辈了?
轻轻的摸着手上的玉扳指,朱仪口气中带着浓浓的惆怅,道。”当初家父战死,我四处奔走,早将各家的人情都用完了,如今,我成国公府只剩下孤儿寡母,那些叔伯若真的念着当年的交情,便该想着如何帮我父亲保全成国公府,而不是给成国公府添麻烦。”
事实上,对于杨杰所说的,朱仪还真的是丝毫都不担心。
成国公府的门槛,可不是谁都能结交的。
早在他父亲还在世的时候,能够踏进成国公府门槛的,要么是有爵位的勋贵,要么是朝中三品以上的大员。
军中的所谓故旧部将,倒是也有。
但是,这些人既然跟成国公府搭上了线,仕途不说是一帆风顺,但是这么多年下来,最次的也得是在地方上镇守的大将了。
这些人,和军屯有所牵涉的不少。
可是,就像朱仪所说的,以他们的身份地位,如今摇摇欲坠的成国公府,是保不了他们的。
但凡他们有点良心,就必然不会舔着脸来成国公府给朱小公爷找麻烦。
要是真的有这种人,扫地出门,那也是该的!
所以事实上,有些时候,真的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如若是换了成国公府如日中天的时候,天子要整饬军屯,朱仪还真是没什么办法。
就算他舍的下巨大的利益抽身而去,这些和成国公府有利益勾连的人,也不会甘心。
到时候,除非成国公府连带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一起斩断,不然的话,绝无可能安然脱身而去。
朱仪说完之后,将目光放在杨杰的身上,静静的望着他。
如果说,杨杰真的如他猜测的,察觉到了什么的话,那么,到了这个时候,也该藏不住了。
果不其然,对于朱仪的这副态度,杨杰的搁在桌子上的右手轻轻捻了捻,随后抬起头,开口道。
“既然如此,那小弟就开诚布公的说了,小公爷想要明哲保身,可,和小公爷站在一起的,英国公府,宁远侯府,阳武侯府,宁阳伯府这几家,也愿意抽身退避吗?”
“还是说,小公爷打算和他们决裂?”
杨杰依旧是含笑发问,仿佛他说的不是随便一个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