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又岂是好相与的,这不,一道诏书,打发了东宫太子过去代天子晨昏定省,面子里子都有了,还给太上皇气的不轻。
虽然知道不该这么说,但是,几乎在场的所有人,在得知消息的时候,都忍不住腹诽,太上皇这也太冲动了
眼瞧着没人说话,朱仪沉吟片刻,开口道。
“诸位,照我看来,薛驸马之事,恐怕只是表象,太上皇突然有此举动,只怕另有深意。”
这话倒是让人有些意外,于是,一旁的朱鉴问道。
“看来,小公爷略有所得?”
朱仪点了点头,眉头微皱,口气中也带着几分不确定,道。
“此处没有外人,我就直说了,虽然擅自揣测天心,非臣子当为之事,但是,如今我等不能面见太上皇,也只能姑且猜测。”
“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相信大家都能看得到,我便不多赘述,从表面上看,太上皇似乎因薛桓一事而被激怒,所以赌气朝乾清宫发难。”
“但是,我却觉得,太上皇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说着话,朱仪抬起头,面对诸人问道。
“诸位,太上皇和当今天子乃是嫡亲兄弟,所以,要论对天子的了解,太上皇必然更甚于我等。”
“既然如此,太上皇应该知道,一道中旨,根本不能奈何的了天子,而且,就天子自太上皇归来之后的表现来看,他也不会亲自到南宫去,按照礼法定省晨昏。”
“既然明知道做不到,那么太上皇又为何要下这道诏书呢?而且,不是用的口谕,而是写在了纸面上,命阮公公亲自去乾清宫宣旨,太上皇难道不知道,这样做根本瞒不住消息,只消一夜之间,便会闹得满朝皆知吗?”
谷盍spn&;“这种情况下,如果天子仍旧拒绝奉诏,太上皇岂不颜面扫地?”
“所以,我斗胆猜测,太上皇的这道诏旨,看似有些荒唐,实则另有深意。”
经历了刚刚的一场争端,众人本以为朱仪接下来会低调处事,却没想到,开口的第一个人竟是他。
而且,这番话分析的十分到位,明显不是临时起意。
在场的众人当中,陈懋算是跟太上皇接触的时间最久的,很早之前便时常进宫觐见,所以,对于太上皇也算了解。
因此,踌躇了片刻,他犹豫着开口问道。
“小公爷,你觉得有没有可能,太上皇只是因为薛桓没有进宫,所以一时冲动,所以才有此一举?”
这话说的其实有些僭越,但是,正如朱仪所说,在场没有外人,陈懋说话自然也就少了几分顾及。
闻听此言,朱仪沉吟片刻,摇了摇头,道。
“陈世伯所言,并非没有可能,但是别忘了,如今的太上皇,已经不是当年的太上皇了。”
眼瞧着陈懋略显疑惑的神色,朱仪叹了口气,开口道。
“或许在之前,太上皇行事有所冲动,但是,在瓦剌一年之久,纵然也先一直有所顾忌,可能够在敌营当中平安无恙,甚至于,还能让敌酋之一的伯颜帖木儿愿为太上皇效死挡箭,世伯难道还觉得,太上皇和以前一样吗?”
陈懋沉默了下来,这话说的倒也并非没有道理。
他的确是跟朱祁镇接触最多的,但是,他接触的朱祁镇,是亲征之前的朱祁镇,等到亲征开拔的时候,陈懋已经离开了京师去地方上平定叛乱。
所以,朱仪这么一说,他的确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小瞧太上皇了。
不过,他当然也不会就这么轻易的相信朱仪,因为他没怎么跟瓦剌归来之后的太上皇打交道,但是,打过交道的人,在场却是有的。
侧了侧身子,陈懋对着朱鉴问道。
“朱阁老,你曾两度出使瓦剌,以你所见,太上皇此举何意?”
应该说,自从那次推动太子备府失利之后,朱鉴在朝中的声誉大幅度滑落,在内阁当中,也深受排挤,几乎成了一个小透明。
不过,面对这样的场景,朱鉴反倒像是把心定了下来,每日按部就班的上衙,处理政务,面对有些人的冷嘲热讽,也置之不理。
如此一来,关于他的议论,倒真的渐渐的消失了。
作为在场当中,跟北狩瓦剌之后的太上皇接触最多的人,朱鉴在这件事情上,的确最有发言权。
不过,事关重大,他也不敢胡乱开口,沉吟片刻,方谨慎道。
“别的我不敢说,但是,在瓦剌之时,太上皇的一举一动,的确十分小心,我等和也先等人谈判当中,也确有不少瓦剌贵族,对太上皇颇有好感,仍以君上相待,每每见之,则大礼参拜,恭敬异常。”
“但是,若说这件事情当中,太上皇是否另有深意,却不好说,毕竟,太上皇已经回了京师,而常德长公主拒绝让薛驸马入宫觐见,或许让太上皇一时盛怒,举止失当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