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必要,亦可将其遣返草原,以绝后患。”
不过,听了于谦的话,一旁的沈翼却摇了摇头,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于少保此言差矣,如今我等尚且不明瓦剌使团来京的用意,若贸然将其赶回,恐令边境局势恶化,何况”
话说了一半,沈尚书忽然停了下来,眼神不由自主的瞥向天子。
朱祁钰见状,苦笑一声,道。
“何况,这件事情,其实是咱们不占理,瓦剌使团虽然声称必须要见到朕才递交国书,但是,他们的确从进京的时候开始,就请求觐见,是礼部称朝廷庶务繁忙,让他们在驿站等候召见。”
“所以,要说他们直接去见了太上皇,恐怕也有些站不住脚”
事到如今,朱祁钰也不回避问题。
细细想来,那一日伯都王在城门外的闹剧,未必就真的是冲动为之。
他把事情闹得那么大,大明朝廷上下,必然会对使团产生恶感,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们晾着。
反正,在大明的地界上,这帮人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可谁料,这伯都王,竟然还真的能够在京城当中闹出事情来。
这整件事情回想起来,朱祁钰发现,如果说孛都在城门口闹事不是冲动的话,那么,他很可能打从一开始,想见的人就是朱祁镇。
不过,还是那句话,这毕竟是在京城,所以孛都做什么事都束手束脚的,他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让朱祁钰更加深思的,事实上是南宫的态度。
拒绝召见,是表明自己没有插手干预朝政的意思,但是,宫外赐宴,却又似乎在显示自己安抚瓦剌使团的态度。
尤其是在朱祁钰将瓦剌使团晾着不管这么长时间的背景下,这更像是在显示自己的大度。
好似是在跟天下人说,看,他一个曾经被掳的太上皇,都能不计前嫌,对前来朝见的使团以礼相待,反而是高居九重的皇帝,因为一点小事斤斤计较,不顾两国邦交,迟迟不肯接见使团。
而如果说,赐宴表达的意思还相对隐晦的话,那么后面的那句话,则是明晃晃的暗示了。
先递国书,朝见皇帝,再去南宫拜见,好似是在给使团指路,但是实际上,却更像是在给朝廷施压。
有了这句话,孛都再来请求觐见,可就是奉了太上皇的“旨意”。
朱祁钰如若仍旧不见,不仅显得小肚鸡肠,而且还有刻意为难之嫌,但是如果见了,那也同样不是什么好事。
想想看,使团在京师被晾了这么久,朱祁钰都不肯见他,结果,跑了一趟南宫,太上皇传了句话出来,朱祁钰立马就紧着召见使团,这难免不让人觉得,朱祁钰是迫于太上皇旨意的压力,才接见的使团。
总之,闹了这么一桩事,不管见或不见,都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而就在这个时候,殿外有内侍疾步而来,禀道。
“陛下,瓦剌使团首领伯都王呈上国书,在宫外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