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金算盘,你来给朕算算,这陈庸,得不吃不喝攒多少年,才能有这十万两的家底!”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沉尚书能明显听出,天子抑制不住的怒火,这是动了真怒了!
“陛下息怒,臣等有罪!”
尽管天子的这种算法,有点过分牵强,这京城里的官员,真靠俸禄活着的,只怕没有几个。
就算不谈一些灰色收入,单是柴薪银,田亩的免税银两,朝廷默许的常例银,七七八八的加起来,一个五品官,每月也能拿个几十两银子,比俸禄要高的多。
若是加上那些并不合法,但是大家都在干的灰色收入,譬如名下寄田,题字润笔,地方官员的炭敬冰敬,乡绅商贾的孝敬这些,哪怕是普通的清水衙门,综合下来,多的不说,一年上百两银子总是有的。
但是,十万两,这也未免有些太过分了!
要知道,就算是沉翼这样的朝廷重臣,而且管着大明的钱袋子,他的家底儿也不过就几万两而已。
当然,这是因为沉尚书仕途光明,爱惜羽毛,所以不屑于搞一些贪污受贿的把戏。
但是别忘了,沉翼已经是文臣中的第一梯队了,朝中和他地位相当的已是寥寥无几。
可就连他,家底儿也没有十万两,可见这个陈庸,到底是有多么胆大妄为。
另一旁,陈镒也脸色铁青,他今天被召过来,只知道上林苑失了许多虎豹麋鹿等珍奇异兽,却不曾想,这背后竟牵扯这么严重的一桩事情。
看着跪倒在地的几人,朱祁玉脸色稍霁,但是仍旧带着几分怒意道。
“上林苑监,并不算什么实权衙门,想来那陈庸来钱的路子无非就那么几条,受贿大抵是没机会的,但是,贪污却是要查一查的。”
“除此之外,上林苑中豢养的虎豹麋鹿,皆不知所踪,只怕也和他这个监正脱不了干系。”
“此事,首责在都察院,六科十三道,贵州道协管上林苑监,陈庸上任数年,贵州道御史皆无所察觉,此乃失职!”
陈镒低头,默默挨骂。
虽然说,他其实可以有诸多理由辩驳。
譬如说,近几年来,朝廷诸事繁多,尤其是经历了土木之役的动荡,满朝上下百废待兴,千头万绪,上林苑这种冷门地方,一时未能顾及也是在所难免。
再比如,都察院这两年人员变动严重,除了陈镒这个左都御史外,六科十三道,加上佥都御史,副都御史,都时常有所空缺,人手严重不足,且流动十分严重。
再比如,近段日子,都察院在全力配合兵部清查军屯,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御史,都被撒到了边境各处丈量田亩,重绘鱼鳞图册。
这些理由,都是可以摆出来的,而且,是确确实实的。
但是,陈镒没说。
因为再多的理由,都掩盖不住错误,天子说的没错,上林苑监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就是都察院之过,作为风宪之长,他这个左都御史首当其冲。
何况,陈镒心里也很明白,天子并非不分青红皂白之人,都察院的实际状况,他老人家也是清楚的,所以,斥责是有的,但是想来不会过分苛责。
果不其然,天子骂了两句,似乎气儿顺了不少,继续开口道。
“传旨下去,贵州道掌道御史降职一级,归府待勘,贵州道其余御史,俱罚俸三月,交由刑部并锦衣卫勘察,若有隐瞒不报,贪赃受贿者,罪加一等!”
“遵旨!”
陈镒心中叹了口气,果然,天子即便是理解都察院的难处,但是,责罚也是逃不掉的。
不过,这也是正常的,陈庸能够聚敛如此庞大的一笔财富,可见他所作所为已非一日,就算是最近这段时间朝廷诸事繁杂,没有人在意一个小小的上林苑监。
可负责代管的贵州道若说丝毫未曾察觉,只怕也不可能,这其中,必然有徇私枉法之处。
若是放在平时,也就罢了,可如今天子亲自主持春猎,这件事情,显然是无法善了了,陈镒有这个准备。
不过,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天子交办的人选,竟然是刑部并锦衣卫
要知道,这种桉子往常的时候,可都是直接由锦衣卫接手的,这一次交由刑部参与,不得不让陈镒想起了任礼一桉时,天子也是如此处置的。
再想起殿试一桉,天子也是交给了大理寺主审,锦衣卫协助,这几件桉子联系起来,陈镒似乎咂摸出一点味道来,但隐隐又想不透彻。
不过,天子既然这么说了,那么说明,这件事情都察院的责任,也就到这了。
那么接下来
“除了都察院之外,吏部也难逃罪责!”
骂完了陈镒,朱祁玉转头就将目光落在了王文身上。
王老尚书臊眉耷拉眼的跪在地上,同样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
满朝上下,这位也就只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