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溥算是如今为数不多的,既有长久传承,又带兵在外镇守,握有实权的勋贵,因此,安远侯府在京中声望地位也很高,基本属于仅次于几大公府的第二梯队。
因此,围在柳承庆身边的勋贵子弟也不少,他这么一说,周围的人,顿时捧场的发出一阵笑声。
见此状况,朱仪还没说话,他身旁的一个青年人便忍耐不住,站了出来,反唇相讥道。
“小公爷如何我倒不知,只不过,柳公子你,文不成武不就的,怕是安远侯府传到你手里,声名都要埋没了去!”
出言之人,名为梁传,保定伯梁珤之子,保定伯世子!
如果说,柳家是英国公府的亲信的话,那么梁家,就是成国公府的铁杆。
初代保定伯梁铭,是纯正的燕王府出身,而且,往细了分的话,梁铭实际上是属于太子府的人马。
当初靖难之时,梁铭就跟着还是燕王世子的仁宗皇帝死守北平,其后,在朱勇的帐下效命,屡立战功,被仁宗皇帝赐封为保定伯。
而梁家和柳家的恩怨,说穿了,其实还是当年那件事。
柳升的崛起,抢走了不少成国公府一系人马的差事和功劳,其中最重要的,也是让朱勇最后下狠心要对付柳家的那件事,就是柳升最后征交趾的那一战。
那一次,原本宣宗皇帝是属意梁铭挂帅出征,但是后来,在张辅的力请之下,被柳升横插一杠,拿去了总兵官的位置,而梁铭,只能充作副总兵官,辅佐柳升出征。
可正是这一战,柳升决策失误,大军战败,梁铭在军中病故,两家的主事人都没能回来。
多年以来,梁家一直觉得,是柳升当初抢了总兵官的职位,才导致梁铭郁郁生病,而柳升独断专行,更是最终害死了梁铭。
如果说,安远侯府因为袭爵的事,对成国公府耿耿于怀的话,那么保定伯府,也同样因为当年的事,对安远侯府难以释怀。
因此,柳承庆虽然挑衅的是朱仪,但是,梁传的反应,却比朱仪还要激烈。
“哼,那也比梁公子好,病病歪歪的,就这副样子还来春猎,怕不是连弯弓搭箭,都做不到吧?”
两家恩怨多年,自然言辞之间也各不相让。
梁传嘲讽柳承庆文采平庸,纨绔好色,柳承庆就说梁传身子病弱,不配勋贵之名。
两个人说话之间,都朝对方的心窝子里扎,是丝毫的顾忌都没有。
而且,就即便是这样,还是因为,此处乃是南苑重地,春猎仪典,朝廷的文武百官,宗亲子弟,四夷诸使都在。
要是换了私下里,他们对骂起来,可比眼下难听多了。
眼瞧着二人说着话,火气渐渐起了,说不准下一刻就要大打出手,一旁的朱仪终于是开口阻止,道。
“柳公子,此次围猎,乃是国家仪典,并非个人争胜,所以,你想要激我出风头,大可不必,若是柳公子有意为安远侯府博一个头彩,那朱某拭目以待便是。”
“哼,你们两个倒真是一丘之貉,话说的道貌岸然,可说到底,还是个遇事只会缩着的软蛋罢了,小公爷我呸!”
柳承庆算是标准的纨绔子弟,见对面一唱一和的,当下也顾不得场合,开口便骂了出来。
看到对方如此嚣张,朱仪顿时便是脸色一沉。
实话说,他其实今天并不想和柳承庆起冲突,春猎仪典,是他复爵计划当中的重要一环,如今一切的安排都已经妥当,就差正式开始了。
可偏偏柳承庆跳了出来,平时也就算了,这种场合,他若是和柳承庆厮打起来,必然会引起群臣的弹劾,引发不可估量的影响。
所以,他本想退让一步,息事宁人,可谁料到,这柳承庆不依不饶的,话赶话将他架在了这。
这么多人瞧着,他若是再没个反应,那今天成国公府的面子,可真的是要丢尽了。
短暂的犹豫了片刻,朱仪心中有了决断。
以柳承庆的性格,就算他继续委曲求全,对方也不会就此罢手的,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硬碰硬了。
至于后果
朱仪心中叹了口气,只能希望天子他老人家说话算话了。
轻轻吐了口气,朱仪拧着眉头,脸色沉了下来,面朝着柳承庆,开口道。
“柳公子,春猎场上,朱某不想和你冲突,你现在退去,朱某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说着话,朱仪捏了捏拳头,一阵骨骼脆响,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刺耳。
柳承庆顿时神色一滞。
他挑衅归挑衅,可是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事实就是,在年轻一辈的勋贵子弟当中,朱仪是出了名的文武双全,不仅书读得好,而且武艺也是非凡。
相较之下,他这个安远侯世子,虽然也马马虎虎,但是真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