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引起诸多宗室的不满,陛下总不可能,次次都将藩王宗室召入京中训斥。”
“再者说了,陛下仁德,想要小惩大诫,但是如今宗室跋扈,若伊王之事难以妥善处置,即便洛阳清丈得以推行,待他们父子二人回去之后,只怕又故态复萌,强夺军田。”
“宗室之事,向来是礼部和宗人府共管,所以于某这才过来,想和大宗伯商议一番,看看有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听完了这番话,胡濙果然皱起了眉头。
藩王之事,的确和礼部脱不开关系,虽然说,如今天子重设的宗人府,但是,藩王的请封,请婚等事,都还是由礼部负责,所以,要说一推二五六,未免有些自欺欺人。
只不过
“于少保刚刚说,沈尚书和你一同前去,他就没有对此事提出异议?”
让于谦没有想到的是,胡濙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沈翼?
他有异议个什么劲儿啊?
迟疑了片刻,于谦还是问道。
“大宗伯此言何意?”
见此状况,胡濙也愣了愣,不过旋即,他的脸上便露出一丝促狭的笑意,不管于谦疑惑的神色,他对着身旁的小吏招了招手,吩咐道。
“去工部和户部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
这下,于谦更迷惑了。
这关工部什么事?
有心想要开口发问,不过刚一开口,就被胡濙抬手制止了,只见他老人家一脸神秘,道。
“于少保莫急,待会你就知道了!”
这一句话,一下子将于谦心里的一肚子问题,都噎了回去。
于是,他们就这么在旁等着。
有于谦在场,胡大宗伯的样子还是要装一装的,吩咐人给于谦上了点心,然后自己转回公案后,总算是开始处理起了公文。
也就是半柱香的工夫,外间小吏便已经回来了,看着眼前已经处理完的好几份公文,侍奉在旁的小吏衷心的觉得,要是王侍郎在场,一定巴不得于尚书天天到礼部来。
这才多大一会,自家尚书大人的工作量,就完成了正常上午的一大半
眼瞧着前去打探消息的小吏回来,于谦搁下手里的茶,眼神也变得好奇起来。
他刚刚仔细的思索了一大圈,但是,怎么也没想明白,有什么事是他这个在场的人不知道,而胡濙这个旁观者反而会一听就明白的。
“大宗伯,户部和工部刚刚得了旨意,说是陛下要在京中新起一座王府。”
底下小吏倒也干脆,直接就将打探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不过,他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瞬间让于谦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你说什么?”
感受到这位少保大人不怒自威的气势,一旁的小吏不由有些战战兢兢的,没敢说话。
这个时候,胡濙刚好处理完手里的公文,轻轻的搁下笔,摆了摆手,示意那小吏退下,方才转向于谦,含笑望着他,道。
“于少保不是担心,单是召入京中聆训,难以震慑伊王吗?”
“这就是答案了!”
于谦到底也是久经官场之辈,转念一想,便明白了胡濙话里的意思。
对于伊王这样的人,什么样的惩罚才是最重的?
答案是,什么惩罚都不重!
作为宗室藩王,在洛阳经营了这么多年,朝廷对他几乎是什么法子都用过了,降旨斥责,禁足,降俸,甚至是从上到下将王府的官员换上个遍,都没有用。
对于伊王这样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藩王来说,他能干出的事,都不能称之为人事儿。
禁了他的足,就自己在府中带着一帮人披发裸舞。
降了他的俸,就自己跑出去强抢民田。
把王府官换了,他能让自己的家奴把敢跟他呛声的王府官全都关起来。
一句话,朝廷的旨意送到他手里,根本就毫不在乎,有皇明祖训在,没有谋逆这样的大罪过,又不可能削爵圈禁,面对这样一个混不吝,朝廷怎一个愁字了得。
那么,真的就没有法子对付他了吗?
当然是有的!
于谦的法子就是一个,以他的身份,到了洛阳,必然是代表朝廷的钦差,这样的朝廷重臣亲自到了洛阳,如果说还是出现了袭击钦差这样的事情,即便伊王是藩王,也难以安然脱身。
更重要的是,于谦既然要去,自然会向天子讨要调兵的权限,伊王要是敢带人暴力对抗,于谦反手就能把他手里的人全抓了。
到时候,一个孤家寡人,想闹腾也闹腾不起来。
但是,如此一来,闹出的动静可就大了。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办法,就是
“陛下想要把伊王留在京城?”
于谦眉头微皱,总算是明白了过来。
在武英殿中,天子的确是提过,要让伊王和洛阳王到京城留一段时间,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