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顺理成章的将宗务变成朝务,引动朝廷的力量,处置襄王。
也只有这样,才能将他们二人之间围绕大宗正的争夺,演化为各地宗藩对襄王的不满,营造出一种,襄王不得人心的印象。
朱祁钰不知道,朱徽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打算的,但是毋庸置疑的是,想要做到这个,是三个条件当中,最难达成的。
前两个虽然也不容易,但是,好歹朱徽煣父子,可以自己控制。
但是代王府远在边境,鞭长莫及。
朱徽煣唯一能做的,就是通过朱成鍊来影响代王府。
可是,朱成鍊毕竟只是代王世子,尽管,相比于代王本人,他主见更强,也更有魄力,但是,他毕竟做不了代王府的主。
偏偏,这件事情,朱徽煣自己又不能真的直接插手,不然的话,就会如襄王在殿上指控的那般,被人抓住藩王勾连的把柄。
这个罪名一旦坐实,可是犯了大忌讳!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最后一切具备,问题果然就出在了代王的身上。
这位代王爷,自幼便懦弱无能,怕这怕那的,现如今承继了代藩,性子也没有改变。
哪怕朱成鍊在心中已经说的非常清楚,如果他不肯出手相助,就自己跑去哭庙哭陵,这位代王爷,也始终犹豫不决。
眼看着襄王已经一再弹劾岷王父子逗留京师,时间已经拖延不下去了,却传来了好消息
或许连朱成鍊都不知道,父亲为何突然下了决心。
但是,朱祁钰却知道
是杨杰!
这个孩子,果然是聪慧异常,他到了大同,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将杨家这么多年以来,搜集到的代藩在边境侵占的田土证据,统统扔到代王的面前,淡淡的问了一句,是要杨家将证据交给朝廷,还是代王自己向朝廷请罪,代王就怂了。
或许是阴差阳错,但是,在见到那些证据之后,代王很快就写了密信,寄到了朱成鍊的手中。
东风一至,自然是雷霆一击!
之所以说杨杰聪慧,是因为,他去找代王的这个举动,完全是出于自己的胆识和眼光,而不是知道内情之后的投机。
从杨杰自己通过锦衣卫的渠道,寄回来的奏疏中所说,他之所以去找代王,是因为猜到了朝廷在打击勋贵之后,下一步必然是将矛头对准藩王。
边境诸藩王当中,代王是最容易的突破口,所以,他甘愿冒一次风险,替朝廷去面对代王的怒火。
要知道,那可是恶名远扬的代藩!
在老代王去世之前,代藩的跋扈程度,可丝毫都不逊于伊藩。
虽然说,新的代王继位之后,一直都安分守己,可那毕竟是一个藩王,杨杰区区一个锦衣卫镇抚使,即便是有昌平侯之子这个身份在,可想要在他面前大放厥词,还是不够格的。
但是杨杰偏偏就敢!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并没有得到任何来自于朝廷的指示和支持,仅仅凭借成国公府复爵的这个消息,便推测出了朝廷下一步的动向,并且敢提前一步,孤身到代王府游说。
这份胆识,非常人可比。
当然,间接帮助朱徽煣在京师破局,只怕是杨杰也没有想到的。
不过,朱祁钰说他给自己出了个大大的难题,还不是指这个,而是
“边境状况如何?”
揉了揉眉心,朱祁钰开口问道。
这段时日以来,在朱祁钰的授意下,锦衣卫撒下了众多的人手,在向草原以及辽东各地渗透。
现如今,应该说算是颇有成效。
“回陛下,局面十分混乱,前方细作已经传来了确切的消息,脱脱不花的大军,已经在朝瓦剌的各部落进发,大大小小的战役,打了数十场,各有胜负,不过总体来说,瓦剌处于劣势。”
“不过,自从伯都王回到瓦剌之后,带领准噶尔部的大军开始反击,也挽回了不少局面。”
“如今双方陷入了胶着的局面,根据最新传来的消息,也先已经开始动手,阻断鞑靼各部和大明的互市路线,同时让出了向南撤退,让出了部分关西通道”
“撤退?”
朱祁钰的眼神一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问道。
“你的意思是,也先打算引诱脱脱不花打通西域通道?”
应该说,也先还是那个也先,或许论智计,脱脱不花可以和他一拼,但是,若论战略眼光,五个脱脱不花绑在一块,也比不过也先一个人。
他非常清楚,脱脱不花的死穴在哪。
这个他扶植起来的傀儡大汗,之所以能够这么快动瓦剌动兵,一方面是因为鞑靼在那次攻明之战中出工不出力,甚至到最后率先撤退,和明廷达成了和约,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通过互市,脱脱不花真正争取到了鞑靼五大部落的支持。
草原上信奉强者为王,这源于草原恶劣的环境,如果不能得到足够的物资,那么,在凛冽的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