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的不亚于王驾的队伍,两个内使终究还是没敢多说什么,一勒缰绳,转头便去了马车旁禀报。
于谦就在远处等着,虽然听不清楚马车上的声音,但是,明显可以看到,那个前去禀报的内使一脸害怕,像是受到了训斥一般。
紧接着,马车的帘子被掀起来,在一众仆婢的侍奉下,从马车上下来了一个身着王袍的年轻人。
待得此人在一众内使的簇拥下来到队伍前方,于谦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见此人大约二十出头,身着深蓝色团蟒纹玉带袍,虽然年轻的很,但是脚步虚浮,一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模样。
似乎是见于谦迟迟没有任何的动静,这年轻人有些不耐烦,仰着下巴,明知故问道。
“本王朱勉塣,对面可是于谦于少保?”
此人的身份,于谦自然是早就认出来了。
伊王朱颙炔庶长子,也是如今的伊王府世子,洛阳王朱勉塣。
都说这位洛阳王沉湎酒色,年纪轻轻,府中姬妾无数,十三岁的时候,就搞大了府中婢女的肚子,后来娶了王妃,有了嫡子之后,更是丝毫不加收敛,行为放浪。
如今一看,果然名不虚传,看这位洛阳王年纪轻轻的,脚步虚浮成这个样子,若是再不加节制,怕就不是身子骨虚这么简单了。
不过,这都是题外话,面对着这位伊王府世子,于谦倒是不卑不亢,微微躬了躬身,道。
“见过洛阳王,不知伊王爷何在?”
朱勉塣看到于谦连礼都懒得行,只躬了躬身,不由一阵火起,冷声道。
“于少保好大的架子,怎么,以我父王的身份,难道还得下来迎候你不成?”
“这倒不敢,只不过,既然遇上了,总要给伊王爷请个安,顺便,下官这里,也有几桩案子,需要当面问问伊王爷。”
直起身子,于谦看着眼前这个张牙舞爪的年轻人,依旧气定神闲,但是口气当中,却不由带上了一抹凛然的气势。
既然撞在一起了,那便碰一碰吧!
虽然说早了些,但是于谦既然出京,自然是早就做好了,会和这些藩王正面对峙的准备。
如今,他还没找上门去,却被对面找了过来,既然如此,那就看看,到底是谁拿谁来立威吧!
朱勉塣到底也不傻,自然是听出了于谦口气当中的挑衅之意,他哪受过这个气,当下便差点跳了起来,指着于谦道。
“于谦你放肆,我父王是何等身份,岂轮得到伱来诘问?”
“你不过一个区区文臣,遇到王驾不仅不让,竟然还敢大放厥词,让我父王下来见你,现如今,京中的大臣,都如此跋扈了吗?”
这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尤其是平素养尊处优,作威作福惯了的,在于谦的面前,简直是不值一提。
他依旧站在原地,眼皮子都懒得抬一抬,道。
“洛阳王若是对本官有何不满,可以上本参劾,但是今日既然在此处碰上了伊王爷,该处理的事情,自然是要处理的。”
这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气的朱勉塣跳脚,但是,看了看于谦身侧的严阵以待的官军,他到底反应过来,眼下不是在他封地当中,面前之人,也不是那些普通官员。
“好,好,好!”
“你等着!”
恨恨的叫了一声,朱勉塣转身便回了回了马车旁。
这一次,马车的帘子总算是掀开,露出一张中年人阴沉的脸。
朱勉塣站在马车底下,似乎是挨了骂,他的眼神,不断的往于谦这边瞟着,带着浓重的怨恨。
不过紧接着,朱勉塣却没有再回转过来,而是在侍从的服侍下,重新上了马车。
随后,两个内使来到队伍前方,对着于谦道。
“见过于少保,我家王爷说,身体不适,今日便不和于少保见面了,时候不早了,王爷赶着进京觐见陛下,还请于少保让开道路,让我家王爷先行!”
这话说的,明显口气比刚刚就软了许多,颇有几分好好商量的意思。
人都是先礼后兵,却不曾想,这位伊王爷,反其道而行之,不过如此一来,倒也是给于谦出了难题。
毕竟是一方藩王,虽然没有亲自出面,但是这般好声好气的让人传话,于谦若是再挡在前头,未免有些不给面子。
不过
“让开道路自是理所应当的,但是,遇王不拜,乃是失礼,本官岂敢如此,还是劳烦二位回去禀告伊王爷,于某在此侯见。”
伊王到底还是天真了。
于谦虽然在官场上混迹了这么多年,但是那些圆滑世故不愿得罪人的风气,他可是丁点都不沾。
他出的难题,换了别人来,或许可能为难,可对于谦来说,他就是不给你这个伊王面子了,又待如何?
两支队伍就这么对峙着,于谦站在最前头,丝毫不动,一众王府的仪仗,就这么硬生生的被挡在原地,寸进不得。
片刻之后,王府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