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力。
不过,金廉的运气好,但是换了他,只怕就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果不其然,略停了停,天子的面色变得严肃起来,道。
“庆王和韩王不必担心,但是,秦,晋,沉,肃四王,就需要杜卿你来想法子了。”
“藩王屏护社稷,乃是天家宗亲,不可动辄移藩换地。”
“但是,边境边军,战力孱弱,长此以往,我大明必日渐颓败,故而,边境军屯,乃是整饬军屯的重中之重。”
“此番出京之后,你可先往大同,同代王叔相见,朕已经让岷王叔祖给代王叔去信,论对于边境军屯的了解,代王叔是能帮得上忙的,另外,金尚书那边,你也要去见一见,边境情况毕竟错综复杂,金尚书手中有便宜行事的密旨,若需帮忙,可以向他求助。”
杜宁轻轻吐了一口气,从天子的这番口气当中,明显感受到了局势的紧迫。
整饬军屯之所以难就难在,绝不能一刀切。
既要为朝廷收回被侵占的军屯,同时,又要保证地方的稳定,还要保证天家宗亲的和睦。
天子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藩王屏护社稷,不能动辄移藩换地。
言下之意,已经有一个庆王要迁徙到内地了,那么,其他的塞王,就不能再继续用内迁的法子了。
不然的话,很容易落下口实,成为宗室们反弹的武器,真闹起来,对于朝廷的声誉,也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所以这就意味着,只能杜宁自己来想办法。
四个藩王,而且有两个是老牌藩王,在不能掀桌子的情况下,要同时兼顾方方面面,把事情做的漂亮。
杜宁不由感到一阵头皮发麻,他早已经料到此次出京,面临的局势,必定会无比棘手,但是也没有想到,会恶劣到这种地步……
“怎么,怕了?”
看着杜宁紧皱眉头的样子,朱祁玉挑了挑眉,声音却平静的很。
“臣不敢!”
一语惊醒梦中人,杜宁又不是没有丝毫政治敏感度的傻子,这种时候怎么着也不能承认自己心有惧意。
不然的话,未战先怯,别说是再往上走了,吏部的调令会不会收回都不一定。
“陛下放心,整饬军屯乃是朝廷大政,为社稷黎民安定,边境军力强盛,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在朝廷混迹了这么多年,表忠心的话,杜宁可算是张口就来。
但是,听了他的这番话,朱祁玉却摇了摇头,道。
“既然如此,杜卿打算怎么做呢?”
这……
杜宁有些窘迫,忠心可以表,但是,要说具体的办法,那必定是要谨慎谨慎再谨慎的。
感受到天子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杜宁忽然觉得底下的墩子有些烫屁股。
与此同时,他也更深切的感受到了一个道理。
那就是在其位则当其政。
杜宁在朝多年,和天子单独奏对也有好几次,但是,这次分外不同。
往常的时候,天子对待他的态度,虽然温和,可绝不会带着他入殿之后得到的若有若无的尊重。
然而这种尊重,相伴而来的,却是他更能感受到天子带来的压力。
以前他在天子面前,很少会有这种坐而论道的待遇,但是,他也鲜少见到,天子此刻直截了当的询问时,平澹的语气中透着的沉重威势。
这就是天子和其他的重臣们,日常的奏对场景吗?
杜宁的额头上隐隐渗出一丝汗意,他终于意识到,陈循对他说,他距离真正的重臣,还差的很远,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今的他,官位或许已经够了,但是,无论是胆魄,政治眼光,还是定力,都远远不够。
不过,杜宁也同样明白,这个时候,更不能一言不发,不然的话,在天子心中留下无能的印象,之后再想改变,可就难了。
深吸了一口气,杜宁开口道。
“陛下,臣……”
然而,他甫一开口,却突然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压力陡然一轻。
与此同时,身旁内侍适时奉上一盏温热的茶水,天子温和的声音响起,道。
“杜卿不必着急,喝口茶润润嗓子,朕知此事繁难,杜卿只需说自己的想法便是,对错无妨。”
杜宁心有所感,微微抬头望着天子,却见天子年轻的面容上,带着安抚的笑意,望之而令人平静。
心中叹了口气,杜宁恭敬的站了起来,从内侍手中接过茶水,饮了一口,又还了回去。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坐下,而是就这么微微躬身站着。
但是,也同样没有继续着急开口,而是在心中梳理自己的思路。
上首的天子也没有催他,直到小半盏茶之后,杜宁方拱手开口,道。
“陛下,臣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