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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唯一的愿望,朱祁玉也没能帮他实现。
如今重活一世,虽然开始怀疑过成敬,但是随着曹吉祥的死,朱祁玉对于成敬的疑虑也彻底打消了。
之前朱祁玉曾经私下问过太医,得到的结果是,成敬的身体已经损耗的太过严重,加之心中郁气凝结,药石能够起到的作用其实不大。
如果想要调理的话,除了照方抓药之外,更重要的是要心情舒畅,保持好作息。
但是,成敬是个认死理的性子。
朱祁玉明里暗里的劝过他几次,可他每次都答应,一转头,却接着到处奔忙,有几次机会,朱祁玉试探着问过,成敬要不要回老家祭扫一番。
但是每一回,成敬都推脱掉了。
后来朱祁玉明白过来,他是嫌弃自己如今身体残缺,觉得自己无颜面对九泉之下的父母。
只怕,也只有到了临死之前,他才会愿意回到自己的家乡看看。
腐刑不可逆,这一点,朱祁玉帮不了他什么。
但是至少,朱祁玉可以给他一个机会,一个能够实现他理想的机会。
这样,或许等到他的性命走到尽头的时候,能够少些遗憾,也更能够体体面面的,站在他父母的坟前。
说一声,虽然他受了腐刑,但是,却仍然为朝廷,为百姓做了些事,不能百世留名,可到底,对得起自己的十年寒窗!
但是如此一来,成敬必定会更加拼命。
所以此一去,怕就是永诀了……
殿中的气氛有些压抑,怀恩虽不知道为何,但也知趣的不再开口。
窗外艳阳高照,但是天气却已渐入深秋,枯黄的树叶打着旋飘落阶前,伴着习习秋风,颇有几分悲凉之感。
半晌过后,茶已渐凉,怀恩正想伸手更换,却见天子已然端了起来,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朱祁玉固然悲伤,但是,却也知道,不可沉溺其中。
冷茶入口,苦涩的口感让他不由皱了皱眉,可他仍旧将其一饮而尽,轻轻的将茶盏搁在桉上,朱祁玉闭目沉吟了片刻,终于再度开口吩咐道。
“召王文,陈镒,陈循三人进殿吧!”
成敬的事情只是一个小插曲,朝政才是大事!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这几个人在外头,也应该等急了……
感受到身上的压力一轻,怀恩便知道,天子已经从刚刚的情绪当中解脱出来。
拱了拱手,他支使着小内侍急匆匆的出去唤人,自己则是将天子已经空了的茶杯重新添满。
王文等三人,的确在外头等了不少时候了。
按理来说,似他们这等身份的重臣,时间都极其宝贵,一般情况下,递了牌子请见,就算是有别的大臣排在前头,只要他们到了,也会被提到最前面。
更不要说,这一次他们是得了召见才过来的,按理来说,时间应该都是算好的。
但是事实就是,他们已经在外头等了快两炷香的时间了,里头依旧没什么动静。
“老夫没记错的话,今天是杜巡抚陛辞的日子吧。”
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的王天官,再次跟内侍要了一盘点心之后,抿了口茶顺了顺,斜眼看着一旁的陈循,口气带着几分莫名,道。
“寻常的陛辞,也就一炷香左右的工夫就差不多了,现如今,杜巡抚在宫里呆了怕有小半个时辰了吧?”
“看来,陛下对于杜巡抚此去陕西,看重的很啊!”
“陈尚书,你可是教了个好学生出来……”
众所周知,王老大人向来不是什么心胸宽广的人。
上回陈循在早朝上公然弹劾吏部,虽然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且,也对王文没有造成什么实际损失。
但是,以王老大人素不肯吃亏的性格,再对上陈循,自然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和王文截然相反的是,陈循的脾气就很好。
除了当次辅的那一段时间,曾经风格有所转变之外,整体而言,陈循在朝中,一直都是一个随时笑眯眯的形象。
哪怕面对着王文明显带刺的话,陈尚书也依旧十分平和,仿佛听不出来似的,笑着开口道。
“能得陛下看重,说明杜巡抚确有过人之处,大家都是同僚,皆是为陛下效力,为社稷分忧,等候一会,倒是无妨!”
说着话,陈循举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道。
“何况,素日里公务繁忙,我等虽在此处等待,可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乐哉乐哉。”
“天官大人,总宪大人,今日下衙之后,要不一同聚聚如何?”
能够在朝中有着这么好的形象,和平常陈尚书经常举办宴会,是分不开的。
他的府上,几乎是诗会,书会,宴会不断,规模虽然有大有小,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