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
“既然如此,那老夫倒想听听,国公爷有什么妙计良策,能不闹得鸡飞蛋打!”
说着,他连礼节都不管了,直接退了两步,坐在椅子上,望着朱仪,眼神当中都透着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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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种状况,朱仪却并不在意,平复了一下情绪,他开口道。
“朱阁老,我并不是在否认,你保护太上皇的举动不对,如二爷方才所说,皇上乾纲独断,任何事情都一言而决,不止对你我不利,对于国家社稷,也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就算要阻止,也要讲究策略,不能盲目冲突,说句不好听的,往日里,阁老就是太过冲动了,以致于,好心办了坏事,让自己在朝堂中的处境越来越恶劣。”
这话说的口气温和,但是,落在朱鉴的耳中,却怎么听怎么别扭。
不过,事到如今,他也懒得和朱仪争辩,只是冷冷的看着他,想看看对方到底能说出什么花来。
于是,朱仪转过身,面对着在场众人,道。
“我刚刚已说了,如今皇上已非当初刚刚登基时,根基不稳,如今朝堂之上,有不少皇上的亲信,而且都占据要位,所以,硬碰硬是不行的。”
“长久以来,我们都觉得,皇上是一个在乎声名的人,所以,我们一直的手段,都是在朝堂上制造事端,阻挠皇上对太上皇不利。”
“但是其实我们都错了!”
朱仪的面色严肃,又抛出了一个令在场众人惊讶的结论。
眼见得所有人都投来惊疑不定的目光,朱仪便继续解释道。
“其实这一点,早有蛛丝马迹,譬如,皇上很多时候,从不掩饰对太上皇的敌意,虽然表面功夫做的很足,但是实际上,朝中重臣,对皇上和南宫的关系,心中都有底。”
“试想,皇上若是真的想要一个兄友弟恭的名声,他会这么做吗?”
所以说,很多时候,越是平常的事,越是容易被人忽略。
在场众人,无论出于何种目的,但是终归都算是太上皇阵营的人,所以,所考虑的都是如何维护太上皇的利益,下意识的,也就将皇帝当做了敌对方来看待。
有了这一层立场在,很多事情,判断起来就未必能够客观看待了,但是现在,朱仪的意思很明显,希望他们能够跳出本来的立场,从第三方的角度来看待朝堂和天子。
将朱仪的话反复想了几遍,焦敬缓缓道。
“国公爷说的不错,我们都觉得皇上囿于名声,所以在朝堂之上,往往会屈从于朝议,但是事实或许并非如此。”
眼见有人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朱仪便停住了话头,于是,焦敬便继续开口,道。
“当今皇上,是临危受命,登基践祚,并非寻常情况下的父死子继,所以,法理法统便是一个问题,更重要的是,太上皇登基十数载,朝中大臣或多或少,都受过太上皇的恩典。”
“所以皇上登基之后,除非是阿谀附势的小人,会立刻改换门庭,其他大臣,总归是难以如臂指使。”
“所以,想要稳定朝局,赢得百官之心,就必定要对太上皇恭顺,也必定要听言纳谏,君臣和乐。”
“说白了,皇上并不是害怕言官们在朝堂上闹事,会影响名声,而是害怕再来一场左顺门之事!”
“不错!”
眼见有了赞同者,朱仪顿时神色一阵,接过话头,道。
“当初群臣逼谏,左顺门外当众锤杀王振余党,固然是大快人心之事,但是,也意味着,当时还是郕王的皇上,对群臣震慑不足,虽然后续那几个带头的御史都被打发去了边境巡视,但是,这种事情,损害的是皇上的威信。”
“所以,皇上这么长时间以来,才会一直顾及名声,顾及朝野舆论,就是怕再出现这等失控之事。”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时移世易,如今朝中皇上有了不少心腹大臣,原本太上皇的旧臣,或被罢斥,或被降谪,皇上在群臣心中的份量也越来越重,所以其实这个时候,皇上已经有能力应付朝堂上发生的一切变故了。”
说着话,朱仪瞥了一眼旁边的朱鉴,道。
“自然,这当中也包括言官们纠结聚众,在殿上闹事上谏!”
“我还是那句话,且不说以如今皇上的威势,这些言官们敢不敢这么做,就算是敢,既然之前皇上已经和朝中不少重臣商议过,那么这个时候,也不会有重臣出面和皇上对着干。”
“如此一来,这些言官们只要敢闹,迎来的必定是皇上的雷霆手段。”
“说白了,现如今,朝堂上已经不是当初那般缺人的状态了,贬谪一批不安分的闹事言官,绝不会影响朝堂的正常运转。”
“所以说,现在,朱阁老还觉得,我刚刚的话,是言过其词吗?”
面对朱仪的质问,朱鉴终于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