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有些意外。
这中间的关键问题,其实就在于,皇帝到底会不会打这一场仗。
是会不会,而不是想不想!
就现在的种种迹象来说,皇帝肯定是想打的,但是,从想打到真的会打,这中间是有距离的。
如果说皇帝仅仅只是想打,但是,囿于朝野上下的压力,或者是其他各方面的因素,最终按捺下来,并不会打。
那么,也就用不着他们出手阻止,一切的盘算自然也都落空。
只有他们能够说服太上皇,让太上皇相信皇帝真的会打这一仗,后续的一切才能顺理成章。
毕竟,虽然不会说出来,但是他们心里都清楚,太上皇眼下最喜欢看到的,就是皇帝吃瘪的样子。
可问题就在于,现在表露出来的迹象,都只是迹象而已,尤其是朝议上,皇帝毕竟还是没有态度太过强硬。
虽然说已经有了行动,但是,朝堂上下的压力,还有大战起后对边境百姓的影响,还有朝臣们引以为傲的大杀器于谦,都是需要考虑的因素。
以往日皇帝的性格来看,这些都是他会顾虑的,这也是张輗这次心里没底的原因。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太上皇反而好像比他们更加笃定皇帝会开战,而不仅仅是想开战。
甚至于,隐隐之间,张輗感觉太上皇反倒像是先入为主断定了皇帝会开战,然后才找到的理由支撑。
这一点,的确让他感觉到有些奇怪。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太上皇毕竟身居宫中,有些事情,他老人家考虑的,其实是比咱们更周到的。”
听了张輗的疑问,朱仪却摇了摇头,道。
这一下,顿时让张輗来了兴致,问道。
“这么说,国公爷是知道其中的缘由了?”
这话虽是在问,但是实际上,却只是递了个话头而已。
因为张輗提起这件事,就是清楚,朱仪肯定是知道其中缘由的。
要知道,太上皇自归朝之后,对于成国公府一向多加倚重,更重要的是,春猎之后,朱仪在朝堂上亮明了立场,可以光明正大的时常出入南宫。
就单是张輗知道的,南宫的护卫统领孟俊,还有阮浪死后,新晋在太上皇身份贴身侍奉的太监,都和朱仪有不错的私交。
所以,如果要打探南宫的消息,只怕没有人比朱仪更加方便了。
看着一脸询问之色的张輗,朱仪倒是也没卖什么关子,略一思索便道。
“其实也不算是什么秘密,只不过,是因为你我身在宫外,太上皇身在宫中,所以有些时候,关注的东西略有不同罢了。”
说着话,朱仪的神色也变得慎重起来,尽管是在自家的马车当中,他还是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道。
“东宫储位!”
听到这几个字,张輗也坐直了身子,问道。
“什么意思?”
朱仪抬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张輗不要着急,然后方道。
“世伯莫急,我刚刚说了,这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是我等和太上皇的关注点不同而已。”
随后,朱仪便继续解释道。
“宫中皇后有孕,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按理来说,太子殿下储本已定,而且,其储位是源于太上皇之子的身份,本应无所更易。”
“但是实际上,你我都清楚,天家之事,远比眼看见的要复杂的多,太子殿下伦序当前,但毕竟是庶子,并非中宫嫡出,尊而不贵,所以,皇后娘娘一旦诞下嫡子,这位小皇子的极贵身份,很可能会让朝中有宵小之辈生出别的心思。”
张輗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这些道理,他当然是明白的。
事实上,这也是他们一直担心的事情,只不过,这种事情,他们作为外朝大臣,再担心也没有用。
而且,储本若动,牵扯的方方面面,只会更大,倒也不是一时着急就有用的事。
“所以,太上皇是因为这件事才?”
张輗心中隐隐明白了几分,道。
朱仪点了点头,道。
“近些日子以来,皇后娘娘都在宫中安养,十分小心,宫里头也都在传,说这一胎必是皇子,尽管到底是皇子还是公主,谁也拿不准,但是,宫里向来是无风不起浪,这传言既出,自然是有来处的。”
“你是说,皇上那边?”
张輗脸色变得凝重起来,道。
“可是,你也说了,这到底是皇子还是公主,谁也说不准,怎么会……”
“是说不准,但是,如果换了是世伯,会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再做准备吗?”
这一次,朱仪没等张輗说完,就截断了他的话头。
“世伯应该明白,东宫储本,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皇上不想大动干戈的话,那么,就只能徐徐图之。”
“你我身在宫外,所以更多的关注的是朝中动向,但是太上皇在宫中,自然听到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