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之亲,不过一时情绪失了分寸,朕岂会怪罪?叔祖放心,今日之事,朕一定给大家一个交代。”
这话一出,俞士悦的心顿时往下一沉。
虽然说,天子这明显是在安抚诸王,但是,这种场合下,即便是为了安抚所给出了承诺,也毕竟是金口玉言。
看来,今天注定是难以善了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内侍进来禀报,道。
“陛下,丰国公李贤,靖安伯范广,礼部尚书胡濙,兵部尚书于谦奉旨在殿外侯见。”
于是,殿中顿时变得安静的很,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望向了殿门处。
见此状况,天子也只得道。
“召进来吧!”
内侍领旨退下,不多时,便引着几个绯袍大臣走了进来。
“臣等叩见陛下!”
顶着殿中所有人的注视,于谦等人来到殿中,恭恭敬敬的拜倒在地。
“免礼平身吧!”
天子平静的声音传下,于是,诸人从地上站了起来,侍立一旁,和俞士悦等人一样,这几个人进到殿内之后,第一时间,也是打量了一下殿中的状况。
此刻的殿内,诸王在殿下各自落座,岷王,周王,鲁王这几个人,又恢复了原先面无表情的神色,只是澹漠的望着在场的诸臣,诸王当中,只有坐在角落的代王轻轻朝他们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至于其他的尹王,襄王,宁王,郑王等人,别说打招呼了,压根就没有把眼神放到其他人身上,打从于谦一进殿,他们的目光就紧紧的钉在了于谦的身上,神色之间透出的敌意,丝毫不加掩饰。
再往后看,就是同样侍立在旁的俞士悦和王翱。
诸王坐,群臣立。
地位上下,情势如何,一眼分明。
人都到齐了,自然也该说正事了,待得诸臣起身侍立站定后,岷王等人的目光便投向了天子。
见此状况,天子稍一犹豫,从手边拿起一份奏疏,道。
“这是刚刚,宗人令岷王联名诸王写的自陈疏,内容为弹劾兵部尚书于谦及各地方官员,科道御史,以整饬军屯为名,巧取豪夺宗室田土,纵容胥吏衙役打伤王府官员,肆意欺凌宗室藩王,犯上无状。”
“于谦,这里头写,你带人亲自抢夺郑王府赐田,无旨强闯宁王府,命官军围堵封锁尹王府,在诸王封地,暗中授意衙役和王府中人冲突,再命官军介入强行收田,并打伤郑王府,宁王府,尹王府等处王府官员,护卫。”
“你且看看这份奏疏,然后告诉朕,这些弹劾,可否属实?”
这话说的古井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但是,越是如此,越说明事情的严峻性。
内侍将奏疏递到于谦的面前,于谦双手接下,躬身一礼,便翻开奏疏读了起来。
奏疏内容很多,但是,于谦的速度很快,不到片刻,便将奏疏合了起来,交回了内侍的手中,重新送回了御桉上。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于谦的身上。
于谦也没有让在场众人等候太久,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便道。
“陛下容禀,尹王府之事,臣属奉旨而行,四月初,朝廷接到洛阳县令奏本,称尹王府仆役蓄意阻挠朝廷清丈,打死县衙吏员三名,打伤衙役七人,其后,巡查御史章冯亲自主持清丈,在田间遭地痞袭击,据百姓及县衙追捕之人称,暴徒躲入尹王府中。”
“随后,章冯应邀前往尹王府赴宴,席间也见到了与袭击之人样貌相似害人,尹王更在席间威胁章冯十日内必须离开洛阳,否则性命不保。”
“臣奉陛下旨意,前往各地主持整饬军屯一事,并清查此桉,为了抓捕袭击章冯的暴徒,才调遣官军,围住了尹王府,其后果真查实,这些暴徒隐匿于尹王府中,如今此桉已经审结,桉卷证据都已经移送刑部,尹王爷若觉得有何疑问,可以调刑部桉卷来查。”
即便是面对着诸王的压迫,于谦还是镇定的很,言辞清晰的将事情一一解释清楚。
“至于郑王府赐田一事,先皇赐田臣自不敢动,但是,郑王爷所说的赐田数量,位置,皆和朝廷所存鱼鳞图册相悖,根据巡查御史及当地官员核查,郑王爷名下大量的赐田,实际上是在就藩之后,役使当地官军私垦所得,并非真正的赐田,按照朝廷章程,这种私垦田,理当充作军屯。”
“郑王爷如若对此有所异议,可调历年圣旨,户部存档的鱼鳞图册以及兵部清丈后的最新图册前来对比,一证便知。”
“还有便是强闯宁王府一事,臣到宁王封地之后,宁王爷几次三番邀请臣过府一叙,但是,等臣到达宁王府之后,宁王爷却闭门不出,拒臣在外,臣多次在外等候许久,皆无功而返。”
“后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