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此来,自然是为了宗藩改革一事,不过,在说臣的来意之前,王爷不妨想一个问题,礼部为何要在此时上疏,让诸王离京呢?”
看朱仪有些神神秘秘的,尹王一阵心烦,下意识的便答道。
“这自然是想让诸王早些回封地,他们好在陛下面前进言,更定宗藩规制……”
不过,这话说到最后,尹王也反应过来不对劲了。
于是,朱仪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道。
“所以,问题就在于此,礼部既然是要避诸位王爷的锋芒,那么,诸位自然是离京的越多,越早越好,最好是只剩下岷王爷一个人在京师,独臂难支。”
“到时候,朝议之上,也才更容易让宗藩改革之事通过,可既然如此,他们为何要特意将王爷留下呢?”
尹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朱仪。
他知道,对方一定还有下文。
果不其然,见尹王没有反应,朱仪话头停了停,接着道。
“依臣斗胆猜测,朝中诸臣,正是想让王爷出头反对此事,如此一来,王爷便成了风口浪尖上之人。”
“整饬军屯虽是朝廷大政,但是,于少保毕竟行事有所不妥,又有陛下旨意在上,诸臣纵然不满,也难奈何王爷。”
“但是,整饬宗务之事,却是朝廷政务,王爷如若出面反对,一则朝臣可弹劾王爷插手朝务,二则……二则也可将王爷过往诸事拿出来大做文章,好让王爷低头。”
“如此一来,既找回了颜面,也让诸宗室在此事上,再无立场反对,其用心,不可谓不险恶也……”
“哼!”
尹王看着朱仪,冷哼一声,道。
“用心险恶,的确如此。”
“不过,本王没记错的话,礼部的大宗伯,是你的岳丈吧,成国公,你如此非议尊长,怕是不妥吧?”
“又或者,太上皇让你来做这个说客?”
“本王倒是奇了怪了,我等藩王世守封地,谨守本分,藩屏社稷,这如今一个两个的,都在我等身上打主意,当真是……”
话到最后,尹王差点脱口而出天家薄凉几个字,不过所幸,他虽然在气头上,但是,却也没完全失去理智,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只是望着朱仪的目光,越发的不善了。
见此状况,朱仪便知道,尹王误会了他的意思。
于是,他苦笑一声,开口解释道。
“王爷明鉴,大宗伯的确是臣岳丈,但是朝政诸事,各有立场,大宗伯有大宗伯的苦处,臣也有臣的主张。”
“至于太上皇,他老人家自然是笃重亲亲之道的,否则,也不会让臣特意带来赏赐,以示抚慰。”
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但是,尹王却明显有些不怎么买账,面上露出一丝讥讽之意,道。
“既如此,那要不本王去一趟南宫,求太上皇出面,否了礼部的奏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