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翼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啥玩意?
要债?
这年头抢钱都这么明目张胆了吗?
竟然都抢到堂堂户部的头上了?
就算是藩王,也太过分了吧!
望着远处悠闲的靠在榻上的代王,沉翼咬着牙,问道。
“是因为移藩漳州的事?”
“因为户部在朝堂上说国库没银子,建不起新王府,所以代王爷过来‘讨债’?”
话虽是问句,但是语气却笃定的很。
众所周知,代王一直想要移藩内地,现如今,天子总算是松了口,可是却在朝堂上被户部和工部拦了下来,代王心怀不满,是肯定的。
但是,沉翼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代王胆子这么大,竟然敢明目张胆的堵在户部外头。
还要债?
要个鬼啊,移藩的圣旨都没下,户部也没有答应要拨银营建王府,哪来的什么债?
说罢,他抬起脚步,便想要上前去找代王理论。
但是,还没动弹,一旁的孟鉴就拽了拽他的衣角,将他拦了下来,皱眉朝着孟鉴望去,却见后者一脸踌躇着,将声音又压低了几分,道。
“大人误会了,代王爷此来,不是为了移藩的事。”
“您忘了,当初陛下有旨,凡是主动呈报私垦田及所侵占军屯的,代王爷当时主动上奏,将代王府及代藩一系的几位藩王名下,合共九千余顷田土归还朝廷。”
“但是朝廷这边,一直都没有兑现当初的承诺,到现在为止,赎买代王府田土的银两,还不到三分之一……”
这番话尽管声音很低,但是,周围有不少官员,离得都不算特别远,因此,还是有人听到了具体的内容的。
当然,也许并没有听到,可这并不妨碍,沉尚书脸上的尴尬……
摸了摸鼻子,沉尚书看了看左右,有些后悔自己刚刚有些太招摇了,这孟鉴也真是的,不知道早说。
于是,这位户部尚书大人,开始认真的思考起来,要是这个时候找个理由离开,会不会有点太丢面子了……
孟鉴自然不知道眼前这位尚书大人已经起了要开熘的心思,总算是把话说了出来,他便紧赶着问道。
“大人,现如今的状况,必须得您亲自出面了,不然的话,这代王爷老是堵在里头,底下人进进不去,出出不来,总不是个事儿啊……”
“呃,孟侍郎,本官刚刚想起来,兵部昨日传话过来,说是军屯那边的账册有些不清楚,需要本官过去核对一下,你先在这边照顾一下,本官去处理完兵部的事,然后就回来。”
经过了一番思想挣扎,沉尚书最终还是决定熘之大吉。
户部被人堵门,的确是丢脸的很,但是,丢脸的时候多了去了,当初瓦剌一战之后,户部库房一干二净,朝廷上下的俸禄都发不出来,那时节,到处都是找他要钱粮的人,要不是他机警的很,没事就往宫里去赖着,早就被来‘讨债’的各部官员给烦死了。
这代王爷摆明了就是来闹事了,不管他怎么说,可沉翼心知肚明,根子上还是移藩的那桩事。
他要是进去了,可就脱不开身了。
丢脸就丢脸,他还就不信了,代王能天天来堵,真要是那样,反倒容易了。
不管那么多,先熬过今日再说……
因此,说罢之后,沉尚书便留下一脸愕然的孟鉴,抬腿就准备开熘。
“沉尚书这是打算去哪?不上衙吗?”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的面前却传来了一道声音。
沉翼抬头一瞧,却发现代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他的面前,再看看站在代王旁边,因为见到自己而大大松了口气的刘中敷,沉尚书哪还不明白这是什么状况,心中暗骂一声两个没眼色的东西,但是面上却不得不挤出一丝笑容,道。
“见过王爷。”
“这一大清早的,王爷大驾光临户部,是臣未能及时迎候,请王爷恕罪。”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想跑是不可能了,看了一眼周围的一众官员,沉翼上前一步,道。
“王爷,您看这户部的公务繁忙,这么多的官员都堵在这,也耽搁事情,要不,您让随侍的仪仗在外头等候,臣陪着您进去叙话,有什么事,咱们好商量嘛……”
既然跑是跑不了了,那么争取能够少丢点人。
但是很显然,代王并不打算给他这个面子,看着面前满脸堆笑的户部尚书,他脸上戏谑一笑,道。
“没什么大事,就几句话的事,说完了本王就走,不会耽搁沉尚书处理公务的。”
“王爷,您……”
沉翼面带苦色,想要开口说话,但是只说了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