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理由,他们想劝,也没法继续再劝了。
无奈之下,二人对视了一眼,就算心中不愿意,但是,也只能用最后的法子了。
沉默了片刻,王翱自袖中又拿出了几份奏疏,道。
“陛下旨意,臣等自然遵从,不过,近来朝中除了有为于少保求情的,还有不少,是……弹劾舒公公不顾大臣体面,冒犯朝臣的。”
“详情在此,请陛下御览。”
说这话的时候,这两位老大人都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当面告状,总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
如果说舒良果真是有罪也就罢了,但问题是……
“你们好大的胆子!”
奏疏呈上,天子翻看了几本,顿时声音便冷了下来,轻轻的一拍面前的桌桉,显然是动了怒意,道。
“命舒良将于谦带回府中禁闭,是朕的旨意,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是不是朕若不放了于谦,你们就打算一直把矛头对准舒良?”
“陛下恕罪,臣断无此意。”
王翱和俞士悦二人,显然对天子的反应早有准备,立刻就跪倒在地,开口道。
“只是,舒公公当日虽是奉旨而为,但是一则仅有口谕,没有明诏,二则遣人强行将一品重臣架离皇城,终究是有失体统,有冒犯朝臣之嫌。”
“陛下当日旨意,只是说命舒公公将于少保带回府中,可舒公公的手段……确实不妥,朝臣们因此弹劾,也是为了朝廷体面着想,还请陛下息怒。”
应该说,关于这件事情,朝中大臣也心知肚明的就是,于谦的确做的不对,所以,就算是为他求情,也只是一些普通官员而已,大多数的重臣,都并没有明着求情。
毕竟,就像天子说的,于谦此举有失臣子本分,若是不加以惩戒,说不过去。
可若是换了别的惩罚也就算了,毕竟这朝廷上,也不全是和于谦相得的人,看不惯他的也有不少。
但是,牵涉到整饬军府的问题,自然是不能让于谦就这么丢了差事,至少,现在不能丢。
所以,该搭救还是要救的,这种情况之下,就只能鸡蛋里挑骨头,从舒良的身上下手了。
这位舒公公是天子最宠信的宦官,上次宣府之事,都没能把他怎么样,可见天子对他的回护,他们揪着舒良不放,实际上就是想让天子放于谦一马。
但是不得不说,这个手段,风险同样是很大的,尤其是对于王翱和俞士悦二人来说,此刻虽然他们没有和舒良的目光直视,但是,光是余光一瞟和冥冥中的感觉,便足够让他们意识到,某位东厂太监,正在背后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