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揪着这一点也没用,何况,这次的圣旨里头,也没有提到襄王爷举告之事,由此也可看出,天子有意隐去襄王爷在里头的作用……”
这么一说,朱仪的眉头倒是稍稍舒展开来,道。
“不错,如今正值皇庄推行之际,藩王这边,天子自然是要打好关系的,除此之外,隐去襄王爷的作用,不论以后查出什么来,也都好收拾些,如此看来,天子还是留有余地的。”
张輗听完之后,眉头先是一皱,不过旋即便摇了摇头,道。
“此事倒是不急,当前之事,是我等该如何想法子,把整饬军府的差事给拿过来,如今于谦已然下狱,虽然官职仍在,但是这桩差事,肯定是办不成了,国公爷觉得,我们是现在上奏,还是再迟上几日?”
应该说,随着之前朱仪承诺的事情,以及他一次次判断被验证,如今的张輗,已经恢复了他对朱仪的大部分信任,隔阂肯定还是有的,但是,已经可以隐藏的很好了,至少表面上,什么也看不出来。
而且,这段时间下来,张輗对自己也有了清晰的认知,别的不说,朱仪对于朝堂局势的把握,总是要比他独到几分,虽然说,有些时候会偏向自己牟利,但是,参考价值还是很大的。
“等倒是不必等太久,照我看,明日早朝,便可以上奏了。”
面对这个问题,朱仪略一思索,便开口道。
不过,这个答桉,倒是让张輗有些意外,虽然说,他是在问朱仪,但是自己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倾向。
于谦既然入狱,局势奠定了大半,剩下的就是顺水推舟的事了,都等了这么久了,他也不在乎再多等几日,而且……
“这么着急,会不会显得……”
“显得是我们在陷害于谦吗?”
朱仪顺着张輗的话头接了下去,似笑非笑的样子,倒是叫张輗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所幸的是,朱仪倒也没有太过分,很快就收敛笑意,认真开口道。
“恕我直言,二爷有此想法,纯粹是因为做贼心虚……”
这话说的不大好听,以至于让张輗的脸色有些难看。
但是紧接着,朱仪就解释道。
“勋贵要争军府,这在朝堂之上,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二爷试想一下,如果说二爷事先不知道于谦的桉子,那么,惊闻于谦下狱的消息,会不赶紧上奏拿回整饬军府的差事?”
“万一,这件桉子要是有什么隐情,大理寺很快查清了桉子,证明是有人诬告,那岂不是白白错过了这天赐良机?”
“所以,这个时候不争,反而让人觉得心虚,而且,退一步说,就算是他们怀疑这件事情有人操纵,也最多只能查到襄王爷的身上,不是吗?”
张輗先是一愣,旋即便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
“的确,这个时候静下来,反而让人怀疑,倒是我自扰了,不过……”
踌躇片刻,张輗还是问道。
“国公爷,你真的能够保证,这件事情,查不到你我的身上吗?”
以往的时候,张輗并没有细问,毕竟,各家有各家的关系渠道,问的太细了坏规矩。
但是,如今事情既然已经出了,也就没有什么妨碍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张輗害怕有人查到朱仪的身上,然后顺藤摸瓜,把英国公府牵连进去。
对于张輗的担心,朱仪显然心知肚明,道。
“二爷放心,这件事情,并不是我设计的,只是偶然察觉到的,别说从头到尾,你我明面上和此事都毫无关系,就算是被查出来我等在背后推波助澜过,可这事情本身,和你我无关,要怪,便只能怪于谦太过自傲清高,一手毁了自己在天子面前的地位,又找了朱骥这么个女婿。”
“那就好……”
张輗这才放下心来,不过,稍停了片刻之后,朱仪却又问道。
“军府之事,倒是不必担心,于谦如今被关进诏狱,这个差事也寻不到别人来做,如今诸事齐备,而且圣旨已下,就算天子想要反悔,恐怕也十分困难,所以,无非是上奏早晚得事,倒是无妨。”
“我现在考虑的是,于谦的这桩桉子,到底会是什么结果……”
对于这个话题,张輗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
因为从本质上来说,英国公府和于谦,其实并没有太多的私人恩怨,如果说有的话,那么最多也就是在整饬军屯的过程当中发生过冲突,至于其他的京营,军府诸事,其实本质上是文武之争,是于谦作为兵部尚书,和勋贵之间的争斗,并不算是私人恩怨。
抛却立场上的冲突不提,他对于于谦这个人,还是十分佩服的,毕竟,像他这个胆魄十足,又一心为国,不谋私利的人,在朝堂上其实不多。
当然,这也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