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岂会有如今风波?”
“东宫储位早已邸定,陛下圣明烛照,早已有言,不会轻易更动储位,自然,也不会因为区区一个吏部侍郎之言,而对东宫大动干戈,既是如此,那在朝中散布密奏内容之人,又意欲何为?”
这一番话说出,虽然没有明着点透。
但是,话中含义已经不言自明,既然不是为了扶保太子,那么,其目的,要么是在针对何文渊,要么,就是单纯的为了在朝堂上掀起风波!
与此同时,不少深谙朝堂的大臣,也听出了王老大人的另一重弦外之音。
那也就是,这件事情原本只是一件小事,无非是普通大臣,上密奏对东宫储君议论了几句而已,既然是密奏,便不会妨碍朝堂,所以,这引发朝堂动荡的罪名,到底是该怪在何文渊身上,还是该怪在那背后散播消息之人的身上,怕是要好好的论一论。
平心而论,这一番话,有几分诡辩的意味。
因为王文否定散布消息之人正面目的的论据在于,天子不会轻易更动储位,有这个前提在,散布消息之人心怀不轨这个推论才能成立。
而王文的这番话,妙就妙在这一点上。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前提未必成立,但是,它却必须成立!
这不仅仅是为了所谓的不损伤天子圣德,更重要的是,如果它不成立,那么朝堂之上,会出现越来越多的何文渊,而且,是堂而皇之的那种。
所以,无论是谁,都不能否认这一点。
这番话看似没有为何文渊求情,但是实际上,却用另一种方式,起到了同样的作用,更重要的是,表面上来看,王文只是请求彻查泄密一事,并没有提到该如何处置何文渊,所以,谁也不能说他偏袒下属。
而且,不得不说,王老大人是足够了解天子的,在这个时机提出彻查,果然让天子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见此状况,何文渊也仿佛抓住了最后一丝稻草般,开口道。
“陛下,天官大人所言有理,密奏入宫,所经过的途径不多,若要得知其中内容,只能是在拆封之后,因此,必有宫中之人参与。”
“且此次之事,在朝堂上闹得沸沸扬扬,可见背后之人,定是朝中之人,如此看来,此次之事,乃是朝中大臣勾结宫中不轨之徒,意欲动荡朝局,从中渔利,如此不轨之徒,岂可姑息?恳请陛下降旨,彻查此事!”
这番话一出,殿中不少大臣面面相觑,有些人偷偷摸摸的,却看向了东宫的一干属官,还有一旁侍立的朱仪等人。
要说这件事情的幕后之人,可能性最大的,就是这些人了,而且,相比较东宫的属官,朱仪等人嫌疑更大。
毕竟,南宫那边,可是想要看天子的笑话好久了,而且,绑架朝议来裹挟天子这种事,之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感觉到殿中大臣都将目光放到了自己的身上,朱仪不由眉头一皱,刚欲上前开口,却听得上首天子的声音依旧响起,道。
“若是如此,确实需要彻查!”
“不过,此桉涉及甚广,不宜交由刑部,大理寺来查,怀恩,你回头去传旨给舒良,就说,朕将此桉,交给东厂,让他务必彻查清楚!”
……
……
……
武英殿中一片安静,应该说,天子的这个决定,也不能算是意外。
毕竟,何文渊说的不无道理,密疏泄露,如果没有宫中之人的配合,是绝不可能办到的。
既然如此,将此桉交给东厂,也顺理成章。
可是……那毕竟是东厂啊!
舒公公的赫赫威名,老大人们可是无一不晓,可以说,如果要不是天子英明圣德,一直对这位东厂大珰管辖甚严的话,舒良完全有可能成为让满朝继续笼罩在阴影下的第二个王振。
天子将此事交给舒良来查,可见这次,事情怕是真的不会小了……
与此同时,眼瞧着殿中无人说话,天子轻轻点了点头,便道。
“今日就到此为止,诸卿辛苦了,退下吧!”
这……
闻听此言,在愣神的一众东宫属官才反应过来,其中有几个死心眼的,还想继续开口,但是,刚一抬头,就接收到了俞次辅一个严厉的眼神。
于是,这些人缩了缩头,到底是没有多说什么。
“臣等恭送陛下!”
眼瞧着天子起身,底下众臣连忙俯身开口,片刻之后,再抬起头,天子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众臣直起身子,心中的情绪复杂不已,似乎每个人,都有颇多想说的话。
但是,有了文华殿的教训,他们也不敢在此处随意开口,于是,沉默着走出了武英殿,一直走到了距离宫门不远处,东宫的左庶子倪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