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子事,就是怀恩负责了,据说近些日子,天子又调了原本负责皇庄的张诚去帮忙,如此一来,像是传召这样的小事,怀恩基本就不出面了。
这一次,怀恩亲自过来,倒是让俞士悦有些不安,见此状况,怀恩倒是摇了摇头,道。
“次辅大人放心,没出什么大事,是首辅大人刚刚禀奏了一桩事情,涉及到了东宫的官员,所以,陛下召次辅大人一同过去商议,至于咱家……”
怀恩的脚步微停,对着身后的几个内侍招了招手,见此状况,俞士悦也停住了脚步,看着原本跟在后头的两个内侍上前来,拱手道。
“见过次辅大人!”
俞士悦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两名内侍看着颇为年轻,大约也就是三十上下,左边这个高高的,面色白皙,眼眸狭长,看人都是笑眯眯的,另一人的皮肤略显黝黑,看起来一副忠厚老实的样子。
从服色上看,二人不像是普通宦官,但是,俞士悦皱眉想了想,却发现,他印象当中,却并没有这两个人。
见此状况,怀恩指着二人道。
“次辅大人,这位是陈敬,旁边的是阮简,这二人是刚刚从太后娘娘宫中调到司礼监的,如今也在御前侍奉,之后像是给内阁传口谕这种事,便交给他们了,今天咱家便算是带他们过来认认门,日后还请次辅大人多多照拂。”
陈敬?阮简?
俞士悦皱眉思索了一下,却发现自己对这两个人没什么印象,看来,的确是新提拔起来的人。
不过,作为内阁大臣,俞士悦向来清楚,和宫中内宦打好交道的重要性,更何况,怀恩的话说的客气,但是,内阁就在那,哪还需要他亲自带人过来‘认门’?
这分明是在告诉内阁的大臣,这两个人是他手底下的人,拱了拱手,俞士悦道。
“怀恩公公客气了,既是如此,日后就要辛苦二位了。”
原本,俞士悦便觉得这件事情就此结束了,但是,越往前走,他发觉陌生的面孔越多,不仅仅是内监,就连禁军,也换了不少,如果不是还有许多熟悉的面孔的话,俞士悦怕是要忍不住想,是不是宫中出了什么变故。
所幸的是,并没有,他跟着怀恩进到文华殿,和往常一样,天子坐在御座上,底下是首辅大人张敏。
“臣俞士悦,拜见陛下!”
趋步来到殿中,俞士悦躬身下拜,行礼不提。
天子的脸色平和,倒是看不出什么来,虚手一抬,道。
“平身,先生也坐吧。”
于是,俞士悦站起身来,在旁边内侍搬来的小墩子上坐下,紧接着,天子刚要开口,一旁的怀恩便上前低声说了两句,闻言,天子略微有些意外,随后,目光落在俞士悦的身上,道。
“倒是巧了,怀恩刚刚对朕说,俞先生刚好要求见朕,是有什么要事吗?”
这……
想起刚刚怀恩对他说的话,俞士悦本来还盘算着,看看张敏到底在天子面前说了什么,再提徐有贞的事。
却没想到,天子竟先问起了他……
心中叹了口气,俞士悦也不敢怠慢,从袖中拿出徐有贞的奏疏,道。
“陛下,臣此来,是为了右春坊大学士徐有贞刚刚呈上的一份奏本,请陛下御览。”
有内侍下来,将奏疏从他手中接过,呈送到御前,这个空档,俞士悦瞥了一眼张敏,却见对方的脸色,忽然变得十分古怪。
见此状况,俞次辅的心中更是有些不安,再抬头看向天子,却见天子翻开奏疏,扫了一眼,脸色同样变了变。
不过,下一刻,俞士悦就瞧见,天子笑了起来,将手中的奏疏放下,又拿起了另一本奏疏,道。
“这还是真是……无巧不成书!”
“说起这徐有贞,朕这里也有一份关于他的奏疏,这也是朕今日召先生过来的原因,先生不妨先看看。”
闻听此言,俞士悦也是一愣,心中不由升起一丝好奇。
从内侍手中接过奏疏,俞士悦打眼一瞧,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上奏之人。
“右佥都御史巡抚江西署赈灾事臣何文渊……”
何文渊的奏疏?
想到刚刚天子的话,俞士悦顿时变得有些疑惑。
这何文渊的奏疏,和徐有贞会有什么关系?
于是,接着往下细细看去,很快,俞士悦就明白,为何自己把徐有贞的奏疏递上去之后,天子和张敏的脸色,都会变得如此古怪了。
因为这是一份……请功疏!
“……朝廷财政,首在漕运,历年以来,沙湾等处洪灾频发,堤坝连决,生民苦不堪言,朝廷漕运受阻,今岁山东等处多雨,水位高涨,然却无往年洪灾之害,臣按其缘由,在于前岁所修大渠,导黄河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