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的。
“你的意思是,陛下要开海?”
俞士悦眨了眨眼睛,脸色有些讶然。
他虽然已经料到了,这件事情背后不简单,但是,却没想到,藏着这么大的干系。
开海可不是闹着玩的,海禁政策,毕竟是太祖定下的国策,若要动摇,其难度比当初开放互市,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且,这个问题还不单单是祖制的问题,要知道,除了太祖皇帝之外,太宗,宣宗等历代先帝,也都曾不同程度的申明过海禁政策,真的要开海,不亚于和历代先皇作对。
除此之外,大明的根本是农业,而茫茫大海,肯定是不能种地的,开海的最大作用,自然就是海贸,那么,就会牵扯到重农抑商的国策上来。
别的不说,商人要出海,那么,他们应该负担的徭役,赋税该如何计算,是否要放宽对于商人的限制,都是朝廷要考虑的。
而且,既然要开海,除了大明的商队出海,肯定也会有别国的商队过来,两者之间如何交往,如果这些商队携带武器又该如何,是否要增加新的衙门和官员专门负责,这一系列的问题,都需要解决,并不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能办成的。
于谦迟疑了片刻,道。
“陛下只是有这个想法,但是,到底如何,还要看皇店的收获如何……”
“不过,无论如何,这总是一个值得尝试的事,陛下说得对,沿海的百姓,太过困苦,朝廷厉行海禁,说到底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沿海贫瘠,税赋难以收缴,百姓日子过的也苦,如若能够开此通路,对于百姓来说,是有大好处的。”
“可是……”
听到于谦这么说,俞士悦有些沉默,片刻之后,他开口道。
“廷益,你可知道,这件事情的难度和难处?”
闻言,于谦又沉默下来,随后,他再度开口,神色却十分坚定,道。
“事虽难,若利于社稷百姓,岂可惜身?”
…………
这一日,俞士悦和于谦谈了很多,二人一直聊到深夜,方才回府,只不过,当俞士悦离开于府的时候,神色之间,却不由多了几分复杂之意。
朝局复杂,天灾频发,在此状况下,天子锐意,却不知到底是福是祸。
一晃半个月过去,距离年关,已经不到一个月了,虽然说,挂印出征的人选还没有定下来,但是,于谦这个提督大臣一定下来,群臣也就都松了口气,纷纷开始筹备出兵的事宜。
不过,即便如此,这个挂印的人选,也还是朝廷上下最关心的事情之一,光是这些日子,递上来的举荐奏疏,就有不下几十份。
不得不说,英国公府的实力还是足够的,短短的半个月时间内,十几家勋贵府邸,都上书举荐了张輗,但是,让人没想到的是,这次,定国公府竟然也毫不示弱,一连七八家的奏疏递上来,都是举荐武兴的。
乾清宫中,朱祁玉看着面前刚刚送来的奏疏,也不由有些犹豫。
这次武兴突然冒出来,的确也是他没有想到的,原本,朱祁玉心中的人选,的确就是张輗。
之所以选他,有两个理由,一个就是,如今英国公府正在收拢势力,既然如此,还是要给些机会的,压的太死,反而有时候达不到效果,而且,有于谦在,如果张輗出什么岔子的话,也能顺利接手。
除此之外,更重要的一点是,明岁的灾情严重,所以,像是英国公府这种不安定因素,要打发出去。
这个时候,朱祁玉可不希望,南宫那边借机给他捣什么乱。
但是,张輗也有一个缺点,那就是,他打仗的能耐实在是不够,虽然说,挂印的主将不必亲自上战场,可终归朱祁玉还是有些不放心。
相对而言,武兴本就出身军伍,战阵的经验丰富,由他出战把握会更大些。
而且,还有一点就是,武兴的资历,军功实际上都已经差不多了,如果说,他此战能够大胜的话,便有可能借此获取爵位。
武兴本身属于定国公府一脉,如今定国公府想要推武兴上位,其实也是在释放善意,所以,这才是朱祁玉为难的地方。
在此之前,朝中的勋贵,一向以英国公府和成国公府为首,军府当中,也大半被他们把持。
想要改变这种状况,那么朱祁玉势必要扶植自己的力量,范广和杨洪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但是,朝中勋贵众多,仅凭他们两个的力量还是太弱。
如此一来,定国公府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作为老牌的公府,就算平时再低调,可底蕴总是有的,和新晋的这些勋贵相比,定国公府的优势就在于,如果朱祁玉想要替换掉原本军府当中其他两大公府,尤其是英国公府的人的话,定国公府有很多现成的,这些人或许不够出众,但总是勉强可用的